这一觉,阿尔方斯睡得很香。
还做了梦。
梦见了前世,一身玄黑长袍,戴着玉冠,留着短须,一脸阴沉的自己。
在还是一个社畜的时候。
莫名其妙就加班过劳死。
曾经跟同事就讨论过类似的新闻,却从未想过这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年青力壮嘛,谁能想到呢。
本以为死亡就万事皆休。
哪想得到一睁眼,又是在另一个世界。
本来隔几年决斗一下,大家相安无事不就好了,也算是他阻止了圣教扩张嘛。
其实,并没恨过白道盟主江伤阳,甚至对他有种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从一个镖局打杂的,做到趟子手,那会还总带着些穿越者的优越感,给镖局提出了不少建设性意见。
碰见的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虽是迭逢奇遇,成了拳魔宗唯一的传人,武功越来越高,但却在黑道的路上越行越远,能说得上话的知己是越来越少。
毕竟人家年少有为,家传渊博。
登上十方圣教的教主之位后,身侧就更没了亲近的人。
就是没想到,这倒霉催的家伙会跟自己玩自爆。
总镖头因此对自己也很是信重。
还高喊着什么除魔卫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自己不得不另谋出路,远走他乡。
天降的救星,是位英雄侠少。
没法,除了他,也没人有跟自己决斗的资格了。
结果,在遭遇了一次劫镖后,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就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处,但那些土著就将之视作理想,为之争权夺利,尔虞我诈。
甚至还梦想过娶镖局的小姐为妻,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都不知道为什么,圣教中人最大的理想就是称霸武林。
那小姐是叫什么来着,管什么仙?
都快忘了。
自己这曾立下了些功劳的人,也成了局外人,梦中的情人也围绕在了那侠少的身边。
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是打算放放水,让他认输就算了,奈何被他炸没了。
阿尔方斯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前尘往事会在眼前像走马灯一样掠过。
不止看见了曾是‘幽都魔君’燕北飞的自己,还看到了伏案码报告,身为一名社畜做牛马的自己。
整个人的意识像被抽离了开来,像个局外人一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
骤然间,耳畔响起了一片嘶哑刺耳的噪音。
前世的身影泛起了波浪般的纹路,缓缓的消失。
一道甚至看不出人型的高大黑影出现在面前。
就像是从头到脚蒙了张黑色的床单,只能看见两只在闪烁着明光的眸子。
但那不是床单,那是暗影,还有着袅袅飘散的黑色烟雾。
他口中的音节,完全听不懂。
却能感觉到自身灵魂的震颤。
“你是谁?”
阿尔方斯情不自禁的问了出口。
得到的回答还是意义不明的音节,根本没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那黑影像是近在咫尺,却是压根触摸不到。
头脑越来越恍惚。
嗡鸣震颤和重叠的噪声让整个空间都产生了坍塌。
只有那黑影仍在喃喃低语。
它身遭的阴影变作了一条长长的触手,延展了过来。
阿尔方斯一下子惊醒,猛地坐了起身。
环顾了下四周,火龙的暗影忠实的守护在不远处。
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还是在这个异世界。
自身还是流落到不知名洞窟里的小贵族阿尔方斯.塔尔塔罗斯。
倒不算是光头了,长出的短发,手插进去,手指都夹不住。
在这个异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用再去理会什么宏图霸业,感受到了亲情,有了一批友人,有了羁绊,甚至还有机会追求爱情。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阿尔方斯是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一坨黑影。
难道是因为在最下一层洞窟,听到了那召唤的关系?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阿尔方斯察看了下自身状况,登时有些发愣。
死灵之气竟是充盈异常,在与火龙大战之时,都已消耗了许多,哪会有这么多的储量。
未至三聚顶的境界,能联通天地元气,施展死生相化之前,死灵之气的储量就是破体无形剑气最大的短板。
没有死灵之气,就没法用出破体无形剑气这杀手锏。
什么时候吸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