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又有一个消息传回都城。
宴老将军率领的大军即将抵达北境时,在深夜遭到敌军突袭,人员伤亡倒是不大,但粮草被毁去大半,对方像是专门冲粮草来的,提前准备了火油,也事先探查清楚了行军路线,特意在深夜设下埋伏。
小安子将这个消息告诉夜灵犀时,又透露了一个小道消息。
“奴才听说小晏公子好像被抓住了。”
听到后面三个字,夜灵犀愣怔了一下,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是怎么被抓住了,被谁抓住了,但这些小安子也不太清楚。
“皇上今日下朝后单独召见了二殿下,丞相大人和苏大人,公主不妨去问问二殿下,二殿下应该知道得比奴才要多。”
“二哥哥回去了吗?”
“奴才刚才过来时,殿下已经离开了御书房,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小安子行礼告退后,夜灵犀带着禾禾和铃铛往玉渊宫的方向去了。
走到附近时,她看见萧贵妃从前面走了过来,便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一时又不知道去问谁,琢磨来琢磨去,想到了吴统领。
不过吴统领最近两天都在忙着调查刘王一案,先是去紫雪阁勘察盘问,再去刘王遇害的巷子周围勘察。
巷子在东市,上次扬州刺史邱虞中毒一案,也与这东市有关,后来查到了春风楼和虎爷身上,再后来又牵扯出巫彭这个巫医和蝶妃这位前朝宠妃,还有寒鸦这个杀手组织,前两人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是躲起来了还是在暗中筹备什么计划。
而这次刘王遇害的地点又是在东市,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
另外孟天澜也还没有找到,有人看见他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袁罗带人在城外搜寻了一天一夜,从一名走夜路回家的樵夫口中得知,三天前他从山上砍柴回家时,听见路边有打斗声,怕牵连自己,便悄悄躲在树后偷看,看见有两三个人影在晃动,过了几分钟后便没了动静,再后来听到马车离开的声音,马蹄声跑得哒哒响,车轮子也转得飞快,没过几秒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樵夫也没看清楚是三人还是两人,更不清楚长相如何,身量如何,至于是不是孟天澜,还要找到马车才能确认。
这两天的天气也不怎么暖和,天上积着厚厚的云层,总有种大雨倾盆的预兆,偶尔飘下几滴雨,无意间落在人的脸上,透着点冰凉。
嘀嗒一声,又一滴雨落在夜灵犀的额头上,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眯着眼睛看了看,似乎想看看这雨滴是从哪朵云上落下来的,不过云朵都连成了一片,也分不出哪朵是哪朵了,就像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一件接着一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或许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就像一个个环环相扣的齿轮,一旦开始运转便会驶向命运的深渊……
而她现在只能干坐在这儿看云,什么也做不了,既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千里寻人,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仗着父母的疼爱耍点小聪明,能护住自己宫里这一亩三分地便已是万幸,一步也不能大意,一步也不能走错,每天睁开眼睛想的便是今日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又会有谁来算计她母妃,而她又该如何算计回去,若她父皇不是那万人之上的天子,若她是出生在普通人家,那她母妃也会过得比现在要开心自在许多吧……
“唉~”她叹了一口气,禾禾和铃铛对视一眼,问道,“公主怎么了,要不先回去吧,奴才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夜灵犀念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禾禾和铃铛又对视一眼,四处看了看,也没见到哪儿起风了。
午膳过后,冬墨来了未央宫,同禾禾说了两句话,禾禾将话带给了夜灵犀。
随后主仆三人跟着冬墨到了玉渊宫中。
进殿时便感觉到一股暖意,里面燃着暖炉,但并无燃熏香之类的香炉,殿中飘散着一丝淡淡的香味……像是瓜果清淡的香味,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夜凌绝坐在桌边倒茶,等夜灵犀走过来时,刚好能喝上一杯热乎乎的牛乳茶,他将茶端过去放在她面前,淡笑道:“灵犀来了,坐吧。”
“二哥哥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啊?”夜灵犀坐下时问道。
夜凌绝道:“灵犀想问什么?”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刮了一下,闻了闻茶香,动作从容优雅,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浮躁的气息,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听说晏哥哥被抓起来了,是真的吗?”夜灵犀开门见山地问道。
夜凌绝品了一口茶,放下后道:“军中出了奸细,他中了圈套,现在下落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夜灵犀愣怔了一下,语气焦急地问道:“人还没找到吗?”夜凌绝静默了一下,回了两个字,“不知。”听到这样不冷不热无关痛痒的回答,她有些生气道,“二哥哥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人找没找到都不知道吗。”夜凌绝再次端起茶杯轻刮了两下,也没答话,那双清冷绝伦的桃眼中流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