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倏然睁开双眼,见杨迁的架势后,不急不忙地打了个哈欠:“你不是要帮我挡一两百人来回报我吗?这个时候给你表现的机会。”
杨迁咬牙:“那你们总要做到自保,让本大爷没有后顾之忧才成!”
虞清欢点点头:“去吧,我们会保护自己,你放心地去吧!你要是死了,清明我不会忘记给你上香……”
“我杀人的场面血腥可怖,最好别轻易看。”杨迁丢下话,提着剑出去了。
虞清欢起身,穿上衣裳,又把长孙焘的衣裳递给他:“草草,穿上,我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说完,虞清欢把桌上的两个包袱拿过来,又把灰灰小心翼翼地放进小包袱里绑在腰上,这才回到长孙焘身边,握紧匕首将他护住。
这俩包袱她白天就准备好的,装了几身干净的衣裳,还有一包红薯馒头,以及一小罐盐,银子和贵重的东西都被她贴身藏好。
“晏晏在哪我在哪,”长孙焘把手伸过去,握住她,“你在红尘,我便入红尘,你在地狱,我便入地狱。”
虞清欢正想说什么,外面已经有了动静。
杨迁绝不是什么君子,他也不是什么小人,打起架来既不玩花把式,也不搞偷袭那套。
他提了把椅子从屋里出来,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把那重几十斤的剑往地上一贯,噙着笑容看向蜂拥而至的黑衣人。
那些人,已经有一部分死在阵法之下,但薄弱的阵法根本抵挡不住如潮水般涌进来的杀手,很快便失去了效用。
十数人扑了过来,杨迁拎着剑划出一个半弧,那波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跌在地上没了声息。
“哈哈哈……畅快!”杨迁大笑三声,剑走游龙,气贯长虹,面前又堆了一波黑衣人的尸体。
但他仍然坐在椅子上。
从门缝望出去,虞清欢把杨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看在眼里,总算理解他这山大王是怎么当上的。
作为一个武者来说,他的实力强大的让人折服,他杀人的气势,也让人为之胆寒。
若他从军,必然是一员猛将。
虞清欢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又笑了笑,对于这样的人,当今天子只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会让他当上将军?
因为杨迁的勇猛,把黑衣人都挡在外面,虞清欢本来准备的招数那些全然用不上。
见长孙焘也在看杨迁,虞清欢索性蒙住他的眼:“草草不要看,这一幕不适合你看。”
长孙焘点点头,握住虞清欢的手盖在眼睛上:“晏晏保护草草,草草害怕。”
外面的杨迁耳力极好,听到这话差点拿不稳剑,他回过头瞪了长孙焘一眼:“是男人就有点骨气,娘们唧唧的像只小白兔一样。”
长孙焘委委屈屈地道:“晏晏,杨迁好凶啊!”
虞清欢把手抽出来,然后将包袱扔给他:“拿稳了,里面很可能是我们活命的口粮。”
这时,敌人见强攻不下,便用开始用弩箭。
“咻咻——”万箭齐发,无数短箭穿破竹墙,射入了屋里。
“晏晏小心!”这一刹那,长孙焘把登时站起,把虞清欢捞进怀里抱住,而他的手化作千重万影,等停住之时,指尖已夹了好几只弩箭。
用内劲崩断,长孙焘大袖一扫,又有几只箭被弹转了一个方向,钉在了地上。
“草草,你……”
虞清欢望着他,这一幕何其熟悉,他总是这样,山一般沉稳可靠地将自己护在怀里。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好多好多个时候。
“你想起来了?”
长孙焘低头的瞬间,脸上所有情绪全然隐没,眸里的深沉转瞬即逝,又变作那个干净纯洁的草草。
“晏晏,你在说什么?草草不明白。”随手甩断一支箭,长孙焘的笑容十分璀璨,洗净铅华。
虞清欢没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若是她还没有发现长孙焘的异常,那她真的没什么脸说那是她的草草。
她知道此时的长孙焘与白天的草草是不同的,但既然长孙焘不愿说,她也不会逼问到底。
任何人都有难言之隐,也有把秘密藏心底的权力,虞清欢会给足长孙焘空间,她只要知道,不管长孙焘变成什么样,都会把她放在心里就好。
弩箭歇止了,四周死一般寂静。
忽然,一阵呜咽传来,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也捆住了手脚,他挣扎,他呐喊,他害怕……他用尽一切力量想要逃离,也希望有人能救他于水火。
“黄奶奶你还记得么?”外面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突兀地问了这一句。
杨迁和长孙焘不知道,但虞清欢却浑身一震——黄奶奶是谁?是看着她长大的邻居奶奶。
黄奶奶家就与外祖父家隔了一道墙,院子里还种了不少果树,黄奶奶经常搭着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