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看样子是刚刚被关押到五楼不久的,可浑身却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大概是因为已经见识过了五楼的刑罚有多么残酷,他就算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凌求饶,甚至不惜凌虐自己,额头上砸出了鲜血淋漓的大窟窿,却也不愿意被抓去用刑。
眼前的场景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可他反抗的越是激烈,纪晚榕的心里却越是兴奋,甚至是连眼眸里都冒着精光。
他越是反抗,就越证明他的神智是清醒的。
越好沟通不说,看着也越是有反抗精神。
一看就是一个起义的好苗子!
纪晚榕想到这里,急急上前一步,蹲在了他的身前,双手扶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磕了,我不带你去水牢。”纪晚榕盯着他,在他的耳畔低声道。
男孩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后又抬起头,与纪晚榕对视。
虽然眼前的女人,生着一张凶狠的脸,看上去年过中旬,可她的声音却是好听的很。
在他耳畔柔声说话的时候,让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见男孩缓缓没了动作,纪晚榕才将他扶了起来,随后又是忍住了给他额头上药的冲动,抬头给墨桀城了一个眼神。
墨桀城随即点点头,伸手假意将他的手反扣在了身后,便想先将他带去两人刚才所在的那一间屋子里。
可还未等两人往前走上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哟,您这是要带着这小贱奴去哪里呀?”
几人听见这话,缓缓顿住脚步,转过身,纪晚榕便看见了一个鼻青脸肿的身影。
他穿着和墨桀城一样的一身衣服,看样子也是这牢房里的看守,可眼神中却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服气。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的看守,都凶神恶煞的盯着墨桀城。
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被墨桀城收拾了,但是被打够,此刻又是上门来找麻烦了。
纪晚榕看着他们几个碍事的人,脚步虚浮,眼皮发肿,特别是为首的这一个,两眉间的悬针文,就像是一根倒竖着的针。
看面相就能知道,这种人十分记仇,性格狠辣,凡事都爱斤斤计较,一旦与人发生争执,便喜欢暗地里报复别人。
一想到这里,纪晚榕垂下眼眸,微微的吸了一口气。
墨桀城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牛六,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是刚刚挨打,还没有被打够吗?”
墨桀城话语里含着几分讽刺,让那为首的牛六咬紧了牙关,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胀痛了起来。
他身后有人,在这五楼里当值,从来都是头头。
说句嚣张的话,他在这五楼就是皇帝,他说往东就没有人敢往西,若是他脸色沉下来,五楼每个人不脱骨头,也要脱层皮。
今日见五楼终于来了新人,牛六终于是来了兴致,原本想带着兄弟几个好好欺负一顿。
却不曾想这来的新人竟是硬茬子,提出了比试武功,谁知在比试的时候,三拳两脚便将所有人打得屁滚尿流,就连他,都只能忍气吞声说服气了。
因为他认输了,所以看守头头的位置便也丢了,那新人张狂极了,直接占了他最好的屋子,将他所有人的东西都丢了出来。
牛六气的七窍生烟,在兄弟屋子里休整了一会儿,便带着几个人,准备去一楼找他姐姐告状了。
他的姐姐身份高,地位也高,长期在一楼跟着荣大人,所有人见到她都要点头哈腰的。
就连他都有了几分面子。
若是他去告状,他姐姐是荣大人身边最得脸的人,又极其护着他,想必不出半会儿,这嚣张的新人,便是会被抽筋剥骨,丢到牢房了。
可谁知,这一出门,又是碰见了这贱人。
于是牛六掀了掀眼皮,一脸邪笑的看着墨桀城身前反钳着的小孩,挑了挑眉:“小的自然不敢,您一下来就动用武力,将我们打的遍体鳞伤,我们怎么敢有其他事情呢?”
“不过是看着您老辛苦,知道您要将这没长眼的带到水牢去处置,特意过来帮您!”
他说着,便是上前一步,将墨桀城身前的那个男孩猛地一拉。
墨桀城顾念着这男孩受伤,手上原本就没有用什么劲,此刻又是这样被牛六一拉,这男孩直接被拉到的牛六的身边。
他一连踉跄了好几步,随后便跌倒在了地上,牛六伸出脚,就直接踩在了他的头上。
牛六踩得正好是男孩刚刚求饶时磕破了额头,血肉模糊的那块地方。
纪晚榕猛地吸了一口气,可怜那男孩,疼到了骨子里,眼眸猩红,浑身颤抖,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是烂泥一样。
牛六一边踩着那伤口,一边用脚尖用力的碾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给我横啊?给我继续横啊!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