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
“江师兄!?”
少女满怀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问轩这才蓦地回过神来。
楚云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师兄,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强行将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压下去,江问轩微微摇头,隐去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细节,只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杀了宋时宴之后,张鼎天便想要1刀砍死我。”
“当时我都觉得自己这回死定了。”
“可没想到的是……”说到这里,江问轩多顿了顿。
“1道剑光闪过,死的是他。”
“那些黑衣人提刀扑上来,也同样被剑光杀死,前后不过瞬息的时间。”
楚云汐:“……”
少女愣怔片刻,随即轻轻勾了勾唇角。
她轻声道:“是师尊?”
“我们家小云汐果然聪明。”
江问轩点了点头:“那是我第1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修真者的强大。”
“1人1剑,就可抵千军万马。”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但我请求他帮我去救1救江离。”
“直至那时,我心中还是存了万1的侥幸。我和宋时宴要想冲到诏狱里去救人那是痴人说梦,但是对于师尊来说,应该不难。”
“说不定,说不定还来得及呢。”
沉默片刻,楚云汐皱眉道:“可我觉得师尊不会答应。”
虽说修真者嘴上都是说着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但擅自管闲事的话,可是要沾染因果的。
尤其还是皇室的闲事。
以她对沈君言的了解,除非对方所为极度过分,过分到但凡是正常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或者牵扯到那些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他才会出手救人。
否则诸如什么坑蒙拐骗,打架斗殴,父子相杀,兄弟阋墙这些人族自己之间的事情,沈君言基本上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生死轮回恩怨纠葛自有其因果命数,并非修仙者份内之事。否则世间不平事千千万万,如何能管的过来。”
别说江问轩短时间内无法证明江离真的冤枉。就算他有足够的证据,可作为1个帝王,想要赐死自己的臣子和儿子。
即使这件事儿做的不对,也远远达不到让沈君言出手相救的地步。
对方是仙君,高高在上,不染纤尘。
“没想到小云汐对于师尊也很了解。”
“可惜当初的我并没有你这个觉悟。”
江问轩深吸了1口气。
他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师尊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果然不出预料之外。
楚云汐苦笑了1声:“那后来呢?”
后来?
江问轩抿唇,食指无意识的轻叩了1下桌面,他没有立刻回答。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
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日之前,除了天地父母,他没有跪过任何人。
但是那天,他满身血污的跪在沈君言面前,重重磕下头去:“求您救我兄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宋时宴大睁着眼的尸体还倒在旁边。
眼睁睁看着他无比卑微的给人磕头。
可是沈君言无动于衷。
他从未见过这样出尘冷漠的人。
又或者说,在过往的十来年里,没人有理由对他冷漠。
他收获的只有追捧、羡慕和赞美。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使他低头。
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万里锦绣江山尽在他脚下。
就连之前在小院子碰到的那个女孩,冷嘲热讽的外表之下,也藏着对他的善意。
然而如今不1样了。
他被人狠狠踩进了尘埃里。
跪在这个神仙1样的人脚下时,他有生以来第1次意识到,原来求人是件如此艰难的事。
他放下了视若性命的尊严和骄傲。
可哪怕尊严尽失,说不定也依旧是毫无用处。
“这世间万事万物自有其定数。”
“我不会随意插手。”
丢下两句冷冰冰的话,沈君言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与方才1般,来无影去无踪。
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
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满地横7竖8的尸体,以及淌了1地的血。
显得阴森而可怖。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说不定会被吓得直接晕过去。
浓密的长睫垂落,江问轩阖上眼,半晌不语。
他受伤本就颇重,再被张鼎天那个疯子用钢刀割了几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