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镇妖塔再次晃动了1下,大雾忽然散尽。
江问轩心里1突。
他抓住顾宴疏的手:“顾师兄,不能留在这坐以待毙,我们先离开。”
话音落下,江问轩拉着顾宴疏就要走。
可顾宴疏却没有动。
江问轩微微怔了怔。
他回头看向顾宴疏:“顾师兄,这明显就是有人要陷害于你,留下才是趁了对方的意,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问轩,多谢你的信任。”
“更多谢你为我带来师尊的话。”
顾宴疏静静看着江问轩:“但是我真的不能走,更不能让你跟我1起走。”
江问轩皱了皱眉:“如果是怕别人说你畏罪潜逃的话……”
“江师弟,此事本来与你无关。”
“可是如果你选择跟我1起走,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我的帮凶。而师尊……”
顾宴疏道:“如今人证物证全部都指向我,如果我就这么1走了之,所有压力就都落在师尊1个人的身上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查的出真相自然是好,我也就用不着逃跑了,可若查不出来呢?我跑了,到时候师尊该如何收场?”
“他的同门要么惨死,要么重伤。”
“他徒弟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跑了,难道他不需要给昆山派1个交待吗?”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也跟我们1样逃跑?”
江问轩愣住了。
顾宴疏这事跟他还不太1样。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轻轻松松的1句什么都没做过,就是什么都没做过?
那这世上有谁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脱罪未免也太过容易了些。
现在的问题是,只要找不出证据证明顾宴疏没罪,那他就是有罪。
有罪就要接受惩罚。
否则沈君言也不会让他先离开。
顾宴疏的确可以跑。
可是1旦他跑了,那沈君言作为他的师父,肯定没有办法置身事外,就必须给出1个交待来。
江问轩几乎将唇抿成了1条线。
默然片刻,他涩声道:“顾师兄,可是你若留下来的话……”
顾宴疏淡淡道:“既然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那这事我自然要承担,断没有甩给师尊的道理。”
江问轩:“……”
心中莫名1阵酸楚,江问轩又道:“可是师尊他要你先离开,师尊他说师命不可违……”
“我从未违背过师尊的意思。”
顾宴疏道:“也是师尊教导我……”
“不可瞻前顾后。”
“不可推卸责任。”
“更不可畏首畏尾,临阵退缩。”
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两人对视良久。
江问轩轻声道:“顾师兄,你这样,真的是让我很难办。要带你走,你不肯跟我走,可不带你走,又是违背师命。而且也置你于危险之中。”
顾宴疏闻言轻笑了1声:“那需要我向你道歉么?”
“事关你安危,又何必来向我道歉。”
江问轩轻叹了1声。
他侧过头,望着顾宴疏的眼睛:“顾师兄,我倒也没什么,可你这样,亦是辜负了师尊的1片真意。道理谁都明白,可若是关心则乱,谁还能1味讲道理呢?”
顾宴疏:“……”
顾宴疏微微1怔。
江问轩眸中闪过1抹意味不明的光。
他缓缓道:“顾师兄,师尊所修乃是无情道,所以他无论对谁,哪怕是自己亲传弟子,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他却如此信任关怀你,你若真留下来,先不说师尊必然会生气,若有人为难你,难道他就真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么,到时候还不是1样的结果。”
顾宴疏:“……”
默然片刻,顾宴疏道:“江师弟,师尊自然待所有弟子都1视同仁,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江问轩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有危险时你拿什么挡?真到了两者择其1的地步,也只能在1视同仁里再择亲疏,顾师兄,是不是真的1视同仁,人人心里有杆秤,我自认与你亲近,所以才这般直言不讳,你又何必跟我掩饰呢。师尊能够这般关怀你,我亦是真心为你高兴。”
顾宴疏:“……”
顾宴疏静静看着江问轩,没有说话。
如果换作别人说这种话,那他自然觉得对方是口不对心欺世盗名,但江问轩的眼睛之中满是真诚,没有半分虚假之处。
他是真正胸襟宽广之人。
江问轩再次抓住他的手:“顾师兄,我能明白你的顾虑,更能理解你关切师尊之心,可留下来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倒不如你先离开,师尊这自有我来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