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破布偶的女子。救了她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恐惧,惊慌,疯狂,封闭。甚至,自残……
不知道杨如是勾起了他心底哪样情绪,他痴迷的陷进去了。
亲手照顾,不假人手。他见到过她所有最丑,最卑微的样子。
甚至,挨过她发狂时的打骂……
那种感觉,不知是爱慕,是疼惜,是痴迷,是欣赏,是救赎。还是那种想拯救她于水火,又想随她沉沦的撕裂。
带她回了胡家,请了无数的名医来看,都说她受的刺激过大,在封闭自己。
封闭吗?那我就拉你出来!
于是,他跟胡家说,要娶她。
这当然在胡家掀起了轩然大波。可别人越阻止,他就越坚持。
毫不妥协,好像可以随时为她而放弃一切,甚至陪她去死!
家里没办法,只得再次让步。
成亲后的几年,杨如是仍旧没清醒。
他不嫌弃。陪伴,宠溺,安慰,照顾。从不勉强……
杨如是病情好转,也知道自己是谁了。但她像是道淡淡的、虚无的影子。不说话,也不动,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
他除了公务,便是陪妻子。
这样的日子,谈不上幸福与不幸福,但他认命。仿佛这就是自己应得的。
直到,她死了……他疯了!
胡斐在马车边,来回的踱步,今天的事,让他不安。
还没完全清醒时,就已经认得了严珠……
不知道是因为她生的好看,还是投喂他时的善意,还是别的什么……
他跟上了她,跟着来铺子,又跟着回家。晚上,找个角落躲着。白天,还要忍受李江那个絮叨鬼……这对他并不容易。
但这个行为,成了他痼癖,不知所以然,但必须做。
直到清醒时……他竟然发现,那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弥合的宛若新生。
他没归宗,甚至没往京城的住所捎个信儿。
想要娶她,但不打算带她回去,因为,家里肯定还会阻挠。虽然,他依然会对抗,并且会赢。
但他却不想再经历了。
这种美好的情感,应该得到每一个人祝福。而不是用挑剔和审视的眼光去看她。
她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自己,是他在高攀……而那些人不会明白。
他们只在意胡家的兴盛。在意什么“东胡西白”的名号。对于白家陨落,那些族老有多高兴啊!认为胡家到底胜过了白家……
他不愿意让珠珠经受当初杨如是所经受的一切。
可要娶她为妻,就要能养得起。
干什么能养得起呢?他还没想到下一步,却被文若轻给打乱了。他竟然要收珠珠为义女,更可怕的是,文若轻对自己跟在严珠身边,明显的不爽!
真是气啊!
正当他不停的来回走的时候,打东宫出来两个人正要上车。
其中一个,无意中目光一扫,正看到他的背影。突然愣了一下……
“嗯?”见他停住了,另一个人疑惑。
“看……”一拉旁边人,躲在了马车的一边。
胡斐踱步过去,现在回身了。
两个人差点叫出声,是他吗?都揉揉眼,怎么是黑眉毛?
头发包着,看不清模样。
“是他吗?”
“……像!”
“可是……眉毛颜色不对。再一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那玉佩!”其中一个人看到了,哆嗦的指着。
“天哪!先……”另一个就要扑过去。
同伴一拉:“别急!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如果还未清醒,或者想跑。那咱们俩可拦不住。”
“那怎么办?”
“你跟着他,千万别靠近,看他在哪儿落脚。然后你别离开,让人送信回来。我回去给石老发消息。并且带人去找你。如果他落脚在京城了,就不急着认。如果他只是临时在这儿,还要走……那说什么也得把他扣下!”
“好!你赶紧去吧!”
“你可盯住了……”他还不放心想想:“他跟车来的?停在这儿,难道也是去东宫的?在等人?”说罢,从身上掏出银子,点头哈腰去的行贿门卫,打听那辆车是谁的。
门卫看着丰厚的打赏,且问的也不是重要的事,便说了:“那是镇远侯家五太太的马车。”
两个人道谢后退下来,互看一眼,“镇远侯?不认得啊!先生跟着他家五太太的马车干嘛?”
“先不管了,你盯住了人。我回去飞鸽传书,通知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