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亲的事,祁侯爷在前头都知道了。
晚上祁五一到家,他就打发人来:“侯爷请五爷五太太过去话说。”
祁五和温语对视一眼,什么情况,还用上“请”字了?
温语烦,还得梳头换衣裳。
简单收拾一番,去了前头。今儿,侯爷脸上竟然还有笑意……“你们来了!?快坐吧!”
无事献殷勤哪,非……
侯爷问温语:“你那个叫严珠的姐妹,是什么人?”
温语又纳闷,这事儿,侯爷怎么会感兴趣?
其实,侯爷哪是对严珠感兴趣啊,他是对文若轻感兴趣!
要知道,军晌审核划拨,那可就捏在他手上呢!
每年办军晌时,大小鬼无数,吃拿卡要!不费死劲,脱层皮,是到不了手的。尤其祁家军这种,半是朝廷养,半是自己补。要想马精器锐,那银子就花扯了……
文大人,就是那个判官,在很大程度上,能随他心意。祁家军日子好过难过,有时,就是他的手一抖。
温语不大明白,但祁五却是知道的。
“祖父,上回,孙媳跟您解释过一二,她是孙媳的女伴。文大人常去店里吃饭,有一回病在那儿了,严珠请大夫煮药的忙活,文大人可能感觉与她很投缘吧,就决定认为义女。”
“哦,不错!这也是她的福气。是要在你店里摆席?”
“是。”
“给祁家帖子了吗?”
“……文大人说,他的客人他来定。严珠这边的,由孙媳来定。孙媳已经问过祖母了,祖母说,文家事太复杂,她又与文老夫人交好。她不便参与!
而且,祖母认为:只是认个义女罢了,文大人弄的阵仗太大了!文老夫人没请祖母,她是不会去的!以免将来见面,感觉对不住文老夫人,很尴尬!”
温语暗笑,她就是这个意思,我可没编排!
侯爷皱皱眉:“她不去便罢!给祖父弄两张帖子。”但也没说他要去参加的原因。
温语只能应了,小两口出门。
祁五就跟温语说了有可能的缘故。温语撇撇嘴:“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的这个祖父啊……”
“好啦好啦!我不这样不就成了?”祁五连忙拦着。
温语边走,边和祁五说:“那个胡斐,到现在也不肯回家!又让表哥在一楼弄了个大间儿,在那儿办公事,整天一堆人找。客栈还没开张呢,就被他们包圆儿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在园子绕了一圈儿,要上台阶,祁五顺手扶着她……她胳膊好软……
“这个家伙还跟以前一样,整天帮珠珠干些琐碎的事……这盯上珠珠了,可怎么办哪?”
她好香啊!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总熏衣裳了,是好闻……祁五心猿意马着。
“他都那么老了,白头发,就是一个老头!前头还娶过老婆。而且,娶的是杨如是啊……我亲眼见过的……啧啧,根本就不像真人!你说我们俩谁好看?我,和杨如是!?”
祁五看着她:“你好看。”
温语不信,瞪他一眼,“说谎!他不就是为了杨如是的死而疯了的吗?怎么着,拿我珠珠当填房?当杨如是的替代?!想得美!你说是不是?”
祁五又不说话了,两个人进院,回了屋。
丫头们见两个人在说悄悄话,都躲了出去。
“而且,他身边多危险哪!跟吴王和吴王妃这个仇,那是必报的!这风险有多大?珠珠长大容易么?可不能再冒险了,对不对?”
祁五还是只给耳朵听。
“不过……如果珠珠的事与吴王府有关,那等于咱们也与吴王府有仇了。哦对,咱们本来就与吴王府利益相冲。”
她丈夫辅佐的是太子。
祁五按她坐下,给她拆着头上的钗,一只,两只,一不小心,扯了下头发……
温语怒了:“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不说话!?”
“我要说了,你或许不爱听。”祁五看着他的成果,今天只扯了一下!我越来越熟练了,天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你要说什么?为什么我会不爱听?”温语认真了。
“阿语,别急。胡先生虽然年纪大些,先头又有过妻子。不过,他天资极佳,可不是寻常人哪。那一手剑,绝艳出奇,谁能比得过?你丈夫也比不过!
而且,光他脑子里那些东西,就一辈子吃不完。这样的人,会很稳定。不会随着境遇的变化而变化的。”
温语嗤笑:“这话糊弄谁?他后来成什么样儿了?你没见着,也总闻着了吧?!臭气熏天!恶心!若不是珠珠好心,他早饿死了。”
这话把祁五怼的怔了一会儿,他才又说:“这不是清醒了么?缓过来了,就不一样了!而且年纪大的,会疼人。他可是胡家的当家人!胡家啊!皇上都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