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雨薇难得哑巴了。
孔泫章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眉眼带着疲惫,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伤口不那么难受。
但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今晚的事情有些棘手,他折了不少人手进去,连他自己也受了伤,身体无力。
“不是的。”
她小小声的回应了一句。
孔泫章看了她一眼,“是吗?你就像苍蝇一样,怎么都赶不走,话又多,很吵,还喜欢多管闲事。”
这人说话真的很难听。
井雨薇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被硬生生的给磨炼出来了。
她也忍不住怼过去,“那你为什么要救一直苍蝇?”
“因为小晚在乎你。”
孔泫章没什么好隐瞒的,很直接的说出口。
“很简单,小晚在乎你,我在乎小晚,所以我救了你,没有别的理由。”
井雨薇呆呆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不知道说什么。
孔泫章并不想和感情扯上关系,对于这位大小姐,他本能的躲开,不想靠近。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对小晚很特别。”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们志同道合!小晚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也会好好保护小晚的!”
“……!”
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是稻草做的吧?
井雨薇很认真的说道:“小晚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也是小晚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以后也会救你的!我们互帮互助!”
“fuck!”
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我给你打一支消炎针吧,不然现在出不去,你会很难受的,明天还有个重要的宴会,我们要和小晚一起出席,你要是受伤了没好,就不能去了,你要让小晚孤身作战吗?”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孔泫章竟一时半会无法反驳。
然后井雨薇趁着他失神,动作非常麻溜的给他扎了一针消炎针。
“好啦!打好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她像个医生一样,对他喋喋不休。
真,多管闲事。
他向来很厌烦这种人的,但现在莫名的,他有些波澜。
不该这样。
他低下头,敛着眼神,没有说话。
井雨薇怕他不喜,很主动的离开了沙发,重新窝回自己的床上。
现在最近是凌晨五点了,再睡也睡不着。
她眯着眼,想到他刚刚说的梦话,隐隐有些担忧。
这个人,是不是之前经历过很不好的事?
孔泫章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很寂寥,双眼放空,他的确很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了。
他是盛家的私生子,和盛庭枭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一个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盛家继承人,一个是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
他那个亲生母亲并不待见他,或者说,如果可以流产不会危及她的性命,他一定不会有机会降生。
他被养在精神病院里,常年被关着,亲生母亲只会偶尔匆匆来看他一眼,时不时给他带一些玩具,都是盛庭枭不要的。
他总是那个捡垃圾的人。
但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上他对什么都不在乎,但他不想死,所以会挣扎求生。
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并不好过,跟一群疯子生活在一起,他的性格也扭曲了,加上母亲并不关心他,来的也极少,所以渐渐的没人真的把他当个正常人看待。
那些护工懂很多不留痕迹的折磨人的法子,比如电击,比如针扎。
这些他都受过,他因为长得好看,还有一些心思龌龊的护工想把他关起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护工饿了他很多天,最后用一根棒棒糖将他引去了那个幽闭的小黑屋里。
在那里,他杀了第一个人。
在护工快要脱下他裤子的时候,他用削尖了的木棍,扎进了护工的太阳穴里,鲜血留了一地,他的双手也沾满了。
护工死了,但他是个‘神经病’,加上砸了钱,所以他没受刑,继续关在精神病院里。
只是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招惹他了。
孔泫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梦见那天小黑屋的场景,那是他最厌恶的记忆。
他满身污秽,从肮脏的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双手也不干净,沾满了血污,但他学会了笑,笑的一脸无害,这样那些敌人总是会下意识放松心情,然后被他杀死。
因为自己脏,他总是喜欢干净的东西,也喜欢抢夺盛庭枭的东西。
在孔泫章前面十几年的人生里,盛庭枭是他最厌恶的存在,最想报复的存在。
只不过,一切的转折,在那艘船上。
他又想到了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