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勋久久无言,他想反驳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对啊,他们已经将李崇光得罪死了,要是李崇光还能回去的话,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另立新君。
既然已经将事情做绝了,那就应该更绝一点,只要立了新君,就能彻底断绝李崇光的帝位。
也断绝李崇光找他们算账的可能。
不管是虞勋,还是在场的所有将领,心中都浮现出这个想法。
若是在没有射箭之前,他们还有选择,然而陈贺一声令下,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陈大人,想必你心中已经有决断了?”虞勋想到这里便看向陈贺,他这句话是在询问新君的人选。
这个人选至关重要,至少要能够掌控得住局面。
并且不能胆小怕事,也不能一言不合就带几十万将士去送人头,大燕已经再也经受不住第二个李崇光了。
陈贺看着李崇光的车驾远离自己的视线,直至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他想到了那日在华光殿中仿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谢琅。
不禁喃喃道:“公主应天命而生,当即皇帝位。”
陈贺闭上双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恍惚意识到这个局面也在谢琅的掌握之中。
向李崇光射箭的虽说是谢琅的吩咐,实际上下命令的是他,若是追究起来,他是罪魁祸首,九族都可以灭了的那种。
而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谢琅推向皇位,这样不仅命可以保住,还能有从龙之功。
除了他,虞勋这些将领,也同理,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谢琅。
公主,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谋算吗?
“公主?天命?”虞勋等人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陈贺将这个词挂在嘴边了。
“可她终究是女子?这不符合礼法。”
“礼法?呵呵。那位符合礼法吧,可他差点断送我大燕的半壁江山。公主不符合礼法,但也正是她,在国家危亡之时挺身而出,控制住了大梁慌乱的局面,也救了边疆无数的军民百姓。就凭这点,那就够了。”
陈贺在提到李崇光的时候仿佛十分嫌弃,甚至连一句陛下都不想称,只以那位表达。
“在国家存亡面前,礼法,又算得了什么?”
陈贺这一句话给了虞勋当头一喝,对啊,国家都要灭亡了,还计较那么多的礼法有什么用?
谁能救大燕,谁能守住边疆,谁就能得民心,谁就是天命所归的帝王。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接下来,陈贺将烁阳城发生的事情写成军报迅速送往大梁城。
…………
翌日。
大梁城。
谢琅接到军报后便迅速在未央宫召开朝会。
并要求所有在京的官员都要参加。
太后也在,她听闻这次的军报是关于皇帝的,便在龙椅旁边安置一把椅子临朝听政。
谢琅对此没有意见,甚至这个消息也是她令人透露给太后的。
谢琅端坐在属于监国的位置上,手拿着一份军报,面部依旧非常平静,但在场的臣子都感受到今日的朝会并不简单,谢琅今日的威压更加沉重,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南阳公主,我儿现在怎么样了?军报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把皇帝赎回来?”太后见到谢琅,已经忍不住发问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她儿子的情况,自他儿子被俘,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底下的朝臣也纷纷看向谢琅,军报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谢琅没有理会太后的话,只是说道:“魏尚书,你来念给大家听吧。”
说着把手中的军报递给身边的内侍,内侍将这份军报移交给底下站在百官之首的魏人达。
魏人达接过军报,看了几眼,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昨日下午,耶律北亲率大军兵临烁阳城,从车驾上冒出一人,此人自言为大燕天子,身着赭黄龙袍,在烁阳城门下大喊速开城门。”
什么?荒谬至极!
这是朝臣听到这句话时的第一反应。
如果是真的,那这皇帝是疯了吗?
“那是我儿?我儿后面怎么了?”太后已经坐不住了,忍不住的询问接下来的事。
众人的目光也朝着魏人达看去,魏人达面对众人的目光,继续说道:“陈侍郎以为此乃契丹奸计,为的就是让我军大开城门。陛下身为大燕天子,断不会做出这等危害社稷的事情,那人绝对是冒充无疑,便令弓箭手射箭,大退敌军。”
魏人达说到这里,群臣还处在震惊当中,太后第一时间忍不住了,怒拍桌子,直接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肆!放肆!放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