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我曾心悦过一个人。就像白雪遇上了春水,只一见了,便心甘情愿地融化在那春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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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州烟雨楼
江南的春总要来得早一些,带着春雨的微润给江南蒙上了一层薄纱。
嘉州要数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当属烟雨楼,初春时节总是薄雾绵绵。好似女子面对心悦之人一样,总是朦朦胧胧却又让人想要拨开那纱雾一探究竟。
如今刚刚三月,嘉州城内的杏花已经开始吐芽。白色带着粉的杏花在枝条上绽放,在烟雨中犹如亭亭玉立的娇娘。
烟雨楼的生意很好,往年此时来往的游人便不在少数,今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更多。
掌柜的五指飞快地拨动着算盘,带着褶子的脸上越发笑得如发皱的柑橘一样。跑堂的忙得四脚不沾地,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今年这烟雨楼似乎格外热闹啊?”
穿着青衫的男子看了看座无虚席的大堂微微咋舌,同桌的友人听他这样问不由笑道。
“子珍兄久未归家,莫不是忘了以前被挤得在那望月湖里凫水的事儿了?”
子珍听他提起幼时的糗事,失笑地连连摆手。
“沐之兄快别提那事了。”
“不过你也没有说错,今年这嘉州格外热闹,城中多了许多拿着兵器的人。”
子珍闻言面色一凝,压低声音询问道。
“可是要起战事?”
“诶,子珍兄莫慌。我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倒不似行伍之人,应当是江湖中人。”
沐之摆了摆手说道,子珍闻言心中一松。
“不过,我听说最近四国皆有异动,战事,还真是说不准。”
沐之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
二人周围的人同样摇头叹息,心绪也同楼外的薄雾一样。
邵君玉背对着众人微微抿唇,挑着面的手也不由得停顿下来。
余光忽然扫见楼下团团围起的人群,耳力极佳地听到了其中的争执。
“你这死丫头!胆子不小啊,敢偷你钱爷的银子!!”
男子的声音有些虚浮,带着些许醉意。其中的怒意并不让她害怕,细眉皱着甩着抓住她手臂的手。
“放手!我说没拿就没拿!!”
清脆的声音带着怒气,似是笼中被惹恼的黄鹂。
邵君玉站在栏杆边看着楼下人群中的二人,面对着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正面目狰狞地拽着少女的手臂叫嚣。
那少女的背影纤细,仿佛那男子稍稍用力便要碎掉。两相对比之下让邵君玉皱眉,见那汉子扬起手臂就要打人,一拍栏杆翻身落在楼下。
刚要往前便见那少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男子的钳固,正慌乱地闷头往外冲。
邵君玉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满怀,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少女的双肩。敏锐地听到她痛呼的声音,刚要道歉便见她抬起头来。
细细的柳眉微蹙,漂亮的桃花眼中含着泪水,白皙的额头带着淡淡的红。
巫灵玉咬着唇压下痛呼怒目看向拦路的人,只见那少年大约十六七岁,星眸中带着无措和歉意。
似是因为羞愧,少年的耳垂微红。巫灵玉不合时宜地想到,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哪个男子会这样。
少年的脸毫无疑问是造物者的偏爱,还未及冠便已是人间绝色。巫灵玉有些怔愣,骂人的话似乎也被什么堵住。
“姑娘,你没事吧?”
与那张脸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带着与之相反的慌乱与小心。
巫灵玉回过神,还未开口便被身后的劲风一惊。
“臭丫头!还敢跑!!”
巫灵玉只觉得身体一转,便被少年护在身侧。
抬眸望去,只见少年修长的手攥着钱姓汉子的手腕。星眸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言语倒没有多少戾气。
“这位兄台,学武可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管你钱爷的事!!”
钱彪挣了挣手腕没有挣开,越发恼火地挥出左掌便要拍向邵君玉心口。
邵君玉无意伤人,便只用了三分力道将钱彪的攻击挡下。双臂一震,让钱彪不由得连连后退。
看他稳住身形,邵君玉这才歉意地开口。
“兄台,在下无意多管闲事。只是这位姑娘身形瘦弱,兄台那一掌下去怕是凶多吉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兄台海涵。”
钱彪也自知不是邵君玉的对手,又见他姿态诚恳地道歉,也顺坡下驴地负手而立。
“这位小兄弟侠义之心,在下自然不会计较。只是这小丫头偷了我的钱袋,如若不是如此,在下也不会对她动粗。”
“你胡说!我没有偷你的钱袋!!”
见钱彪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