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瘦的麻杆似的身子太特么弱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就翘起尺来高,然后脱力落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脑袋撞得“咚”一声响,疼得她眼前发黑,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男人浑身戾气遁形,仿佛刚才那气场啥的都是别人的幻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苏糖,仿佛在看一个二傻子。
“不仅疯,还是个脑子有病的。”
那天现场那么多男子,苏糖偏偏选中他,她当真是个疯的?
楚骁眸色深沉,睨了苏糖一眼,转身出去。
苏糖:“……”
莫名感觉自己被楚骁那个眼神秒杀了,后背毛蹭蹭的。
没多会儿,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麻布做的门帘子被掀起,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丫头端着半碗水进来。
小脸瘦的可怜,倒是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蛮可爱。
“嫂嫂喝水……”
小丫头怯怯的有些害怕,声音软萌软萌的,甚是好听。
嫂嫂?
对这个称呼,苏糖很不适应,见小丫头挺怕她的,只能扯了抹笑,因为虚弱,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谢谢。”
满嘴的中药味,大概是她昏睡期间被人喂过药。
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
“丫头……”
“我叫小月。”
“小月,你……叫我姐姐吧。”她才没有真想当那人的媳妇,那天不过是迫不得已。
楚月人小,眼神认真。
“不能,你是大哥用一头野猪换回来的嫂嫂……”
苏糖:“……”
果然如她所料那般,王竹香那老虔婆舍了陈癞子,讹了楚骁的野猪。
只是,刚才再见了楚骁,感觉他深不可测,轻易被自己和王竹香讹了,简直不科学。
原主的记忆里,他在楚家俨然一个长工,成天打猎打柴的,还忍受着郑老婆子三不五时的咒骂,也没听说过反抗。
难不成他就是个绣花枕头,看起来吓人,实质是个软柿子?
不对。
苏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这个男人怕是不简单。
小月很快又给苏糖端来了一碗药和一碗野菜糊糊。
实话,那野菜糊糊也没比药好吃多少。
但,沦落到这穷得生眼屎的年代,没资格挑剔,只能赶紧把身子养好。
楚月觉得苏糖不凶,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两人又聊了会,苏糖方得知自己在这床上已经躺了六七日了,日日高热不下,郎中都断言她没救了,结果今儿竟然醒了。
正当苏糖快要睡过去时,楚骁搬了个大木桶进来放在房间角落里,很快又提了几桶温水倒进去。
“起来洗洗换身衣服。”
他在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女装放在床头。
“这是你的衣服,洗干净了。”
啥?
她的衣服?
苏糖后知后觉瞄向身上,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宽大的男人衣裳。
小脸陡然烧起来,因为太激动,她竟然忘记了装疯,一双大眼睛瞪着男人质问,“谁,谁允许你换我的衣服?”
楚骁冷笑了下,犀利的眸光落在苏糖惊慌失措的眼眸和那张涨红的脸上。
“你不疯了?”他虽然在问,但语气异常肯定。
苏糖:“……”
涉及身子被看光的问题,谁特么冷静得了?
男人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心慌,只是就这么承认自己不疯了,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那天故意讹他?
万一汉子要找她算账,原身这弱鸡身体,一根手指头她都扛不住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
“嘿嘿,他们都说我是疯子,相公你真好,只有你相信我不是疯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戏开了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呗,谁知道他是不是诈她?
“听说失心疯的人有了男人疯病会好,想不到替你更衣一回,效果也如此明显,不如今晚就圆房,你的疯病岂不是好得更快?”
楚骁出屋前一本正经丢下一句,顿时让苏糖想捶死他。
算了,到底是她讹了人家,人家还救回她的小命,他说再气人的话,她还是要容忍的。
坐起身,眼前发黑,这身子太虚弱了,她只好撑着墙慢慢来到水桶边。
第一件事便是就着水面看原身这脸。
MG!
这丑爆了的土村姑竟是现在的她!
小脸瘦的皮包骨,黑黄黑黄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简直不是一般的丑。
头上伤处还包着块白布巾,更是丑出了天际!
唯一可取的就是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