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脚都跨进棺材的人,还没穿过新棉袄,盖过新棉被,然而大房二房的人,分家不过短短时日,就啥都有了。
自然,她知道那些东西肯定是苏糖帮衬的,但是她更恨。
“逆子,逆子,有好东西不拿来孝敬老娘,天打雷劈呀。”
王巧英也眼红大房二房,看了眼就差气疯的老太太,心里又禁不住一阵爽快。
气死个老东西最好。
让她不拿她母女当人,成天作妖折腾他们。
“爹,娘,吃饭了。”
一家人围坐上桌,王竹香喝了一口清汤寡水的粥,烫得她张着嘴,吞也吞不得,吐又舍不得。
好不容易吞下去,感觉喉咙都被烫烂了。
火冒三丈,一把薅住王巧英的头发就是一顿打。
苏莺莺害怕殃及池鱼,赶紧离得远远的,嘴里求着王竹香饶了她娘,没有丝毫要护着她娘的意思。
而苏万海、苏万平和苏老头早已经见惯了王竹香磨搓儿媳妇,所以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自顾自吃东西。
王巧英哭嚎着求饶,又求苏万海劝劝他娘,谁知苏万海冷哼一声落井下石。
“你还有脸哭?伺候不好娘你该打,想当初大嫂二嫂在的时候,就没把娘烫着过。”
而正喝粥的苏万平,听闻苏万海这话,端着碗的手僵住,哪怕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也没有吃东西的食欲,放下碗出去了。
王巧英怨毒地看着苏万海。
她彻底看清楚了,这个每天跟她睡一个被窝的男人,就特么是个窝囊废,哪怕王竹香把她打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两家人都搬走了,苏远的腿也养好了,苏糖除了每日需要跟着赵老头一起去给她爹娘治腿,看眼睛,做做药,在空间里锻炼伸手,捣鼓她的武器,就没啥事做了。
村里人都在忙着往家搬猫冬的物品。
苏糖又跟着楚骁一起去了几趟县里,添补了不少东西。避开楚骁的时候,她就使劲往空间里补粮食、肉类、棉花和布匹。
手里有钱,家里有粮,心才不慌。
苏家搬进新房子不久,就开始下大雪,可怜的王家人就别想很快有新房子住。
大伙儿都抓紧时间往家里贮备猫冬的物资,没谁得空去管他家。
人手少了就别想建土墙房,再说,他们家也拿不出那个钱。
王秀秀被她娘跟她两个哥哥毒打了一顿,最终也只是从她的衣兜里收出二两银子来。
一家人只能砍树,砍竹子,准备临时搭个木棚子。
下大雪呢,天不是一般的冷,白天使劲干活暖身,夜晚一家子挤在柴垛子里瑟瑟发抖。
王秀秀被她娘当畜生使唤,早前有多疼她,现在就有多恨她,变着各种方法折磨她,她一双手生冻疮溃烂。
她狠毒了苏糖,想溜走吧,没窥探到苏糖其他挣钱的门路,回到宋家也没好果子吃。
留在这里吧,她觉得自己不被冻死都要被饿死。
杨成安担心王家人夜夜露宿被冻死,最终还是拉上他儿子,又找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去给王家帮忙,这才顺利把木棚搭好。
整村的人都在家猫冬,糖房也停工了。
苏糖超级怕冷,楚骁便在屋里生了个火盆。木炭还是他亲自烧的,耐烧且无烟。
一家子没事就围着火盆,楚云楚月往火堆里投土豆、红薯,楚骁就在一边做装红糖的木格子。
苏糖一边烤火一边看《辜氏金针录》,偶尔拿楚骁练手扎几针。
后来楚骁弄到了活兔子,就留了两只喂着,专门给苏糖练习扎针用。
赵老头像不知道冷似的,躲药房里不停地捣鼓他的各种药。苏糖怕把老头冻坏了,也让楚骁给他烧了个火盆。
“张嘴。”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苏糖从书里抬起头,便见他剥好了红薯喂到了嘴边。
本能地想张嘴,察觉到对面的目光,她抬眸过去,便见小楚月正看着她笑,还一阵的挤眉弄眼,而楚云见她看过来,赶紧别过脸去,佯装没看见。
咳。
这男人最近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明目张胆对她举止亲密,苏糖一张脸爆红。
“我不吃。”
“张嘴。”
楚骁坚持,大有她不张嘴他就不罢休的架势。
“嫂子,吃吧吃吧,我什么都看不见。”楚月伸手捂住了眼睛,可眼珠子透过指缝骨碌碌直转。
楚云背过身去,笑得红了耳根子。
“楚骁你有完没完。”苏糖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楚骁的手,“我真的不吃。”
“那要不,你喂我?”
楚骁看着她。
苏糖:“……”
狗男人,你连老脸都不要了么?
他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