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了怪了,苏家大房离开了老苏家,秦氏眼睛好了,苏老大这瘫子都站起来了,苏家那老宅怕不是有问题?”
“只怕是哦,宋氏带着三个儿女那日子过得也挺好呢,我今儿瞧见一家子穿戴全新呢。可怜那苏老二,不要婆娘儿女,跟着老爹老娘,那日子连猪都赶不上。”
“要我说,哪里是宅子有问题,分明就是人有问题,苏大娘那老虔婆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老东西,把人磨搓的瘫的瘫瞎的瞎。看看这两家人没有这老虔婆压着,日子过得多好。”
“唉,你们没发现其实眼瞎的是老楚家和老苏家么?糖丫头才是个福星,若是这两家不和她交恶,两家人早被她拉扯得过上了好日子,你瞧咱村里,凡是跟她交好的人,谁没沾她光来着?”
众人的话题由老苏家的风水问题转到了苏糖身上。
一个人发现苏糖的好,所有人都醍醐灌顶一般,全都开始扒拉着手指头细数苏糖带给大家的好。
有人跟苏万州打招呼,关心他的腿,有人就数落老苏老楚家的刻薄寡恩。
张春桃恨得咬牙切齿,苏自强和苏自立兄弟俩赶过来,也往她面前一站,甚至村里凡是受过苏糖恩惠的人,都过来挡在了前面,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扯着嗓子就往屋里面吼。
“楚老大,楚建国,楚平安,你们都是死人呢吗?这多人欺负老娘一个,你们都不出来看一眼,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都给我滚出来。”
过了好一阵,楚建国一家三口披麻戴孝的才匆匆走出来,楚大丫的手上还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婴儿,张氏的男人楚老大以及她二儿子楚平安却不见人影。
楚老大因死了老娘,自然是在老娘屋里忙,而楚平安呢自然是在床上挺尸,哀悼自己失去的男性雄风。
他儿子楚大宝更是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躲哪里称王称霸去了。
“不中用的东西些,你老娘快被这几个畜生生吞活剥了,赶紧给你老娘打回来。”
“娘,你还要闹到啥时候?还嫌咱家事情不够多吗?现在紧要的事情是把奶入土为安,你却跟人吵架。”
“今日甭管谁来,都是尊敬我一家子,你倒好,还想把人打出门去,有你这样处事的吗?”
楚建国在这个家里,从来不曾发火,哪怕他妻女被打骂欺负,他从来没有说自家奶和老娘不对。
都是背地里安抚母女俩,让他们忍气吞声。
毕竟,谁家的儿媳不被婆婆磨搓?这世道就是这样。
然而,这一个多月,他是眼睁睁看着不被婆婆磨搓的苏家大房二房是怎么过好日子的,又眼睁睁看着自家妻女被磋磨得有多恨。
他媳妇陈梅花又怀上了,这阵子吐得厉害,家里又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加上要照顾瘫在床上的老太太,还要拉扯老二媳妇扔下的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陈梅花都晕倒好几次了。
全村人猫冬都有饭吃,就他家穷得叮当响,全赖老二一家子不做人搞出来的。
他算是看清楚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家四口只有死路一条。
楚建国红着眼睛,给苏糖一家子道歉,又请他们进屋里去。
张氏没想到自家大儿子过来不帮着她,反而帮着外人,气得差点一个倒仰。
当即一头给楚建国撞过去,撞得他一下子砸在门框上,后脑勺立即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她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哭嚎撒泼,辱骂楚建国一家不是人。
陈梅花头晕眼花,流着泪死死按住楚建国的出血处喊救命。
楚大丫也慌了,顿时跟着哭起来,往地上跪着求大家救她爹。怀里的小婴儿被吓着了,也跟着哭,那声音如同猫叫。
一时间兵荒马乱。
苏糖从袖套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拿出止血粉,当即给楚建国撒上去,不多时血便止住了。
楚建国恨声道,“娘这是恨不得我一家子去死啊,既如此,等奶安葬完,我自会带着我妻女另起炉灶单过。”
张春桃有些傻眼,之前还在笑话老苏家尽出不孝子孙,老人在世就分家,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的报应来得这般快。
若是大儿子家分出去,二儿子父子俩和死了没区别,让她老两口带着一个婴儿还活不活?
“你个王八羔子,你敢分家老娘就死给你。”
“死婆娘,你到底要闹到啥时候?”楚张氏的男人楚大在屋里听不下去了,跑出来,甩了她两巴掌,再踹了两脚。
顿时,楚张氏哑声了,哭都不敢哭。
没热闹看了,众人便帮着处理老太太的身后事。
说来这老太太也造孽,楚家穷得连买棺材板的银钱都拿不出来。邻里乡亲的一家随点分子钱,还是差得远。办席感谢帮忙的乡亲更是想都别想。
楚大身上半个子都摸不出来,想到自家老娘怕是只能找张破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