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蔓喝着周婶递过来的清茶,道了声鞋之后凑近穆容渊,小声道:“我想吃鸡腿,你去帮我拿一个。”
穆容渊将烤串上的蔬菜烤肉都用筷子拨下来放到碗里,这才点头:“好。”
他答应过后又看向周婶:“还请周婶照顾一下我家夫人,我马上回来。”
周婶挥挥手:“放心放心,我就在这陪着小夫人。”
穆容渊离开之后,沈姝蔓夹起一块香菇边吃边问:“周婶,为何那疯老头会在村口赶人,还看见陌生人就要将他们赶出去?今天送我们回来的大哥说,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周婶脸上浮现出同情,还带着几分愤怒:“那是因为,疯老头的儿子是被人骗出去之后才出事的。”
她索性烤串也不吃了,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沈姝蔓说了一遍。
原来,疯老头早些年一直在村里做教书先生,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寄予厚望,希望他有一天能站上科考的考场,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他儿子当然也是不负众望,念书的本事也是青出于蓝,城里书院的夫子都曾经替他谢过推荐信,让他可以去穆都的学院继续学习。
在他外出之时遇到了一个朋友,原以为是志同道合,没想到却是包藏祸心,在他即将出发穆都的前半个月,朋友借着庆祝的理由将人带了出去,被早就埋伏的贼寇抢劫并虐杀。
“那些贼寇为何对他如此大敌意?”
沈姝蔓有些不解。
按照周婶的说法,疯老头家境也没有多好,唯一出息的儿子也只是个普通人,对那些贼寇没有任何威胁才是。
周婶的神情有些尴尬,轻啧了两声道:“这算是我们村子的一桩丑事吧,当时那些贼寇找上我们,说让村里人跟他们合作,去哄骗那些来往路过的商队行人,遇上商队就抢劫他们的财物,要是有家世不错的少爷小姐就暂时把人关起来,传信给他们家里人,让他们用钱换人。
这是不道德还违背律例,如果被发现大家都可能会被抓去蹲大牢,可那时村民们太穷了,连饭都吃不起,就想着要不就跟他们干了。
疯老头知道以后,就去找村长,说就算饿死累死也不能做这种事,他们的孩子将来都是要前往穆都考取功名的,跟贼寇合作,害的可是子孙后代。
于是村长犹豫了,那些贼寇听说是老头组织了这件事,并对他进行了报复,他们找到他儿子的朋友,把人骗了出去。
老头疯了以后,那些贼寇还想逼迫村民继续之前的安排,好在官府来人了,不仅将那些贼寇一网打尽,也给那孩子和老头报了仇,村长给村子改了名,年轻人外出打拼之后也没忘了家乡,富仁村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沈姝蔓一阵唏嘘,眼里充满了对老头一家的同情,还有对那些贼寇的愤怒。
周婶看了她两眼,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便换了话题,说起前头那些吵吵闹闹的年轻人。
沈姝蔓也弯起嘴角,配合着看了过去。
没一会儿,穆容渊带着两个烤鸡腿过来了,周婶笑笑说不打扰他们小夫妻,去帮自家儿子的忙。
“打听到什么了吗?”
穆容渊将鸡腿递过去问。
沈姝蔓一边吃一边点头:“问了一些关于老头的事,富仁村改名似乎与当年冒犯的贼寇有关。”
穆容渊也有所收获,两人决定等稍后回到房间再说。
夜色渐浓,院子里的年轻人一副精力用不完的样子还在闹腾,沈姝蔓看了一会儿借口劳累上楼休息,穆容渊自然是陪着一起,没一会儿,穆嘉泽也假装醉酒让暗九扶着他回屋。
几人聚在穆嘉泽的房间里,暗卫守在楼梯口,防止有人突然打扰。
“先说说各自发现了什么吧。”
沈姝蔓第一个开口,将周婶告诉她的,关于疯老头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后,她说出自己的怀疑:“我觉得,老头儿子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确实存在问题。”
穆容渊回忆了一下道:“她说当时村子遇到贼寇,可在那一年,贼寇已经被抓捕处决了,就算会有几条漏网之鱼,也做不到威胁整个村子的人。”
当时在内地流窜的贼寇都是穆都派人带兵抓捕的,他曾经看过卷宗,时间上记得很清楚。
“首先排除周婶记错的可能。”
沈姝蔓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既然是村子的丑事,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告诉我们,除非这是他们想让我们相信的,这个村子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穆容渊沉默片刻后道:“我从一个年轻人口中得知,富仁村养蟹,发展生腌醉蟹的手艺都是从中南地域的商人手里学到的。”
他顿了顿,提醒道:“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还是找到晦娘祠拿到邪功,村子的其他问题,可以交给官府。”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