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妇有一请求。”在众人看得大快人心之时,许梦筱这个苦命的受害者忽然“期期艾艾”地开腔。
“能不能以新律法,给我那小三叔一次科考的机会。”
她想让子寒亲自报了跟他的冤仇,要不然就这样剥夺了许胜杰的科举资格,太不痛快。
按说,直系亲属犯了重罪,许胜杰是永远都无法参加科举的。
但本朝有新律法,如若年龄在十五周岁以下,是可以获得一次科考机会的。
倘若这次考不上,就不像其他人那样,还有无数机会,只要年龄超过十五周岁,就会被彻底剥去资格。
也就是说,现在才十三岁的许胜杰,明年童生试还能参加,但就算他能考上,到了十五周岁,依旧会失去科考资格。
而就算他一路顺利,最终的高度也只能成为秀才,毕竟乡试是三年一考,等到三年后,他早已过了十五周岁。
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有罪犯后代进入官场。
一个秀才,说到底并做不了什么,而作为罪犯后人,还会被直接剥夺秀才的一系列好处,比如见县官不跪、免除劳役和赋税之类。
也就是说,就算许胜杰辛辛苦苦考上了,也只是一个虚名,别人根本不会予以半分尊重。
这何尝不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报复!
周氏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竟被许梦筱这番话给惊醒了过来,忙道:“我儿子是无辜的啊!坏事都是我们做的,跟他无关,求大人饶恕,可怜他读书这么多年,给他一次机会吧!”
而他们都坚信许胜杰肯定能考上,一旦考上了,以后当了官,他们不就有救了吗?
一时间,苏绣荷跟许老大竟也指望了起来,跟着连连磕头求饶,哪怕屁股都被打开了花血流如水,还是得为自己的小命留下一点希望。
许如意却压根不相信许梦筱会有这么好心,这个该死的贱蹄子,没准又变着法子折腾他们一家,以此来满足她变态恶毒的报复欲。
许梦筱要知道她的想法,没准会鼓掌夸她说得好,做了那么多坏事,被她报复不是他们应得的吗。
最终,段知府到底是开了恩,毕竟是受害者亲自开口请求,朝廷这方面又有相关的律法,他不过按律行事罢了。
然而等许胜杰得知自己虽然还有科举资格,但考上跟没考上没什么两样,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以后也不可能考举人当官了,当即就痛哭一场。
等他哭够了,心死了,想到自己还有一次机会,立马含恨饮血,“那么,我就用这次机会,让许子寒彻底绝了科举之路,变得比我还要凄惨!”
他拿出那张跟许子寒签的赌约看了良久,猛地发奋读书,怀着一腔恨意和拉人下水的决心,竟是比以往都要努力百倍。
许子寒知道二姐为他争取的这些,也是动力十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练字,就连梦里也在做着四书五经的内容。
此时府城之内,又解决了一桩大麻烦,许梦筱便高高兴兴地带着里正叔去他们桃源乡吃饭。
虽已到晚间,但府城的夜市一向热闹,晚上也点着成片灯笼,灯火辉煌,桃源乡就像其中最亮的那颗夜明珠,人流往来,好不热闹。
陆里正看得目不暇接,将老许家一帮蠹虫处理了,他也是由衷的松快和开心,不断问着几人这边的事情。
许梦筱几人要是单纯来吃饭的话,确实可能连位子都坐不到,这不,她亮出自家人的身份,自有内部的雅间留给他们。
吃完饭,许梦筱就将镇上桃源乡的分红二百两拿给他,“爹,我现在身上有了些钱,打算做点什么,你有什么主意吗,或许我可以在云溪镇上,能帮衬着点底下的村民就帮衬着点。”
本来还想让她把钱攒下来的陆里正倒是认真思索了起来,并不是他偏帮外人,而是他知道筱丫头没准有了什么互惠互利的想法。
“村里的人是跟我说过这件事,但我可不惯着他们,倒是你钱叔他们村子,盖房子的事,也帮了我们不少忙,除了梨花村的人,云溪镇底下不少村都挺穷的,很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很多人有一把子力气却无处施展。”
这些天,陆里正自然也没闲着,刚一升任镇长,就新官上任三把火。
“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但可以买几个庄子,佃些农户能帮忙,只不过得种些其他东西,另外还能开家作坊,让村民们农闲时去帮忙,赚些外快。”
这是既做了自己的生意,也帮了那些穷苦人家,还能给里正叔的“政绩”添上一笔,以后没准会走得更远。
陆里正知道她有意做这些,就暗自留意着有什么不错的东西可以用来开作坊。
随即,他神色一震,“你说庄子,我倒是想起一处不错的地来!”
“就在阳南村那边,有处荒废的庄子,你可以去牙行打听打听,看看还在不在,那边有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