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马上的楚铭一愕,但他没有多看,否则不久后,这个无辜的妇人很可能就会曝尸荒野。
他扯了扯缰绳,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进,心里却在想,这人是谁,认识他吗?为何会对他露出这么友善的笑。
或许不知道他是谁吧,只以为他是个皇子就觉得有好感……
楚铭一哂,又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这个妇人好像跟别人有哪里不一样,那个笑里透露出了太多信息,让他忍不住琢磨、上心。
“你对他笑了。”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许梦筱还有些意犹未尽,心情愉悦,“是啊,他不是你朋友吗,他看起来跟宋刈不太一样。”
“你不用对他笑。”
许梦筱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意味深长,“是不用,还是不许?”
陆河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他是我朋友了。”
“嗯?你竟然为了个女人,都不认他做朋友了,到时候我跟他说,他得多寒心啊!”
“你跟他倒成了一家的了。”男人终究是忍不住,泄露了一丝隐藏的情绪。
并言明心意,“不喜欢你对着他们笑。”
许梦筱心里乐着,却不怕死道:“我那是替你对他笑,跟他打个招呼,你不是不方便现身吗?他要是见了我这笑容,肯定会多想想,没准就想到你身上呢,寻思这姑娘肯定是陆河娶的媳妇!”
陆河被她古灵精怪和巧舌如簧的样子给逗笑了,“他们不会想到这点。”
许梦筱挑了下眉,是说他以往根本没有表露出半点儿女情长,以至于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觉得他会娶妻了?
不知怎的,许梦筱感到的不是高兴,不是他全然属于自己的窃喜,而是心疼。
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绝情断爱……
正兀自伤感着,男人猛不丁来了一句。
“这人还尚未娶妻。”
“?”
“不要对他笑了,我怕他会犯一些无法挽回的错。”
“也不想跟他多年友谊,最终恩断义绝。”
许梦筱睁大了眸子,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完情话,且并不觉得这是情话,而是相当正经的一件事,然后淡定如斯。
“我有这么大魅力吗,谁都爱上……”许梦筱嘀咕着,满是好笑。
“不要不当回事。”
“知道了!”连笑容都没自由了,以后还不得被他管死,哼哼!
这一天下来,许梦筱几乎不自控地,满脸都是笑,惹得一些人惊讶。
“筱丫头,你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许梦筱倏地收起笑容,并暗自告诫自己,不能笑,不能随便地笑,尤其对着一个男人。
“咋了,师父?”林贵突然有些怕怕的。
“嗐,还不是我相公,不许我对别人笑。”
众人,“……”
陆河,“……”
当晚,一品居的大东家龚岳便叫来了心腹,“怎么样,那些人?”
心腹无声地点了下头,“有风险的……大致都解决了,且不会被人轻易察觉!”
“察觉也查不到我身上。”龚岳冷笑,类似的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早已熟稔于心。
那么多人参加的比赛,谁跟谁不和,又将谁视作死对头,会做出什么来……多了去了,或许暗中下手的,也并非只他一人!
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好一会,他才想起什么,“桃源乡那边怎么样?”
“已有一人发作,另外两人……”主仆俩相视一笑,“就等着他们当众出洋相吧!”
翌日清晨,惠州便又大变模样,整座城池四处张灯结彩,宣告着一场盛大的赛事即将开始。
早在前几日,各大酒楼和厨子就陆陆续续地见到了他们的比赛场地。
是在圣旨宣下来的当天,惠州本地官府就紧锣密鼓给设计修建的一间间户外灶房。
虽然时日紧张,但他们还是将这一间间敞露着的、可以看清里面一切的灶房打造得无与伦比的精美奢侈。
除了必备的三口锅灶,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香辛调料等一应俱全,也都是一模一样的,保证一个公平。
这事虽是惠州的官府主办,但大兴皇帝当时就派了工部、礼部等多名臣子前来督办。
嘴上说着杜绝作弊造假,要办得跟科举一样严格,不容出现一丝差错。
几个侍郎一番合计,就将这多达二十间的灶房打造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灶房,而是一个个缩小的皇宫御膳房。
红墙黑瓦,美轮美奂。
大兴皇帝见了,龙心甚悦!
一些普通出身的厨子却被这一排排气派的灶房和各类用具惊得心中惶惶,生怕行差踏错就被拉出去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