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该怎么做?”左相原本卧在床上,这会一下子翘起了半个身子,好似诈尸一般。
许梦筱不禁有些讽刺,是人都得生病,哪怕是左相也不能免俗,因为生病,也要被人拿捏一二。
她庆幸曾经的自己学了医,走到了如今这个高度。
“法子嘛。”她像是认真思索的样子,丝毫没把这个所有人畏惧的左相放在眼里。
然后说出了之前对其他人提过好几次的说辞——
“一心向善,皈依我佛,或许能够得到救赎。”
左相狠狠一愣,像是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随即,瓷枕被他不客气地砸了过来。
“放肆!”
正焦灼地等在外面的贾淮安和其他几位贾家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沈神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不出事才不正常吧。”贾淮安用力咬牙,手心都在出汗。
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当真是连左相都不放在眼里,百无禁忌了!
也不知道有几条命可以这么造啊?
结果他们以为的会被拖出来,怎么也得打个几棍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里面一片安静。
许梦筱避开了他丢过来的瓷枕,“砸,继续砸,砸光为止,你砸得越多,越不冷静,病犯得也就越厉害,反正又不是我发疯。”
她颇为无谓地耸了耸肩。
左相迅速起伏的胸口这才趋于平静下来。
但刚才那一番波动牵扯,他刚躺下来,又噗地吐出一口血。
经脉逆行,可惜这样也死不掉,许梦筱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人却迅速上前,给他扎了两针。
不得不说,司马谏瞬间感到舒服许多,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些许。
“我说得没错啊,就算你不信佛,不相信轮回报应一说,也得明白那些常年青灯沐佛的人心态平和、面目慈善,你要是达到这种状态,自然能够延缓发作。”许梦筱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浇油。
当然,对其他人是忽悠,对左相,她可是真心实意的建议啊。
要是能让他用这种治疗方式少杀一些人,她也算尽一份力了。
左相睁开眼看着她,眸中似有冷光和嘲讽。
周围的属下顿觉脖颈一凉,心里为这个肆无忌惮的少年默哀了一把。
然而下一瞬,左相就收起了心中的杀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以最残忍的死法处置这人。
自己这样的人,作为一个狂傲不驯目中无人的神医,要是真的不说些什么不做些什么,他倒要怀疑对方接近自己的用心了。
知道劝诫自己少杀生,说明她不是那个组织的人,会来暗杀自己。
亦或者,想要暗杀也没有这个力量!
许梦筱要是知道左相缜密的推断,一定会默默流下两行泪。
这满屋子的人,放在明面上的,藏在暗处里的,哪一个不比她武功高强,杀人不见血!?
她是脑子抽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以这种蠢笨的手段。
她当然要做得更加不动声色,也就是她前面提到的治疗他秘法的代价疯病要进一步付出的代价。
跟给陆河针灸的情况差不多,但更为厉害,因为她会刻意动些手脚。
那就是让他陷入昏睡,一点一点增加的越发无法控制的昏睡状态,直到有一天,彻底醒不过来!
当然,左相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发觉自己的不对劲,所以此法她也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才行。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该休息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不用回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左相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好像困住一个阿猫阿狗一样简单。
许梦筱嗤地一声笑了,“左相大人要是不想我在治疗里做些手脚,就尽管困住我吧,我沈渊平生最厌恶别人束缚我的自由!”
“大胆!”立马有左相的属下跳出来,警告她规矩发言,亮出了手中的武器。
许梦筱无所畏惧,一副为了自由连命也可以不要了的架势!
左相神色阴沉地看着她,许梦筱心中也在默默捏了把汗。
良久,老人笑了,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的,送沈大夫离开吧,宣贾家人进来。”
“……是!”
许梦筱平安且顺利地出去了,和满头冷汗的贾淮安擦肩而过。
这人用眼神求助于她,似乎是想问她里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许梦筱悄声来了一句,“左相在发火,你小心点!”
贾淮安顿时膝盖一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恶作剧完的许梦筱回到马车上,却是不等他,“回去吧。”
“啥?”车夫都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