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兆年一次次地痛死过去,又被药水泼醒过来,如同强硫酸一样的液体在他身上洞穿出一个个血窟窿。
“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中年男人像被煮熟了一样,剧烈地颤抖和痉挛着,歇斯底里,屎尿横流。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怎么也得让你感受一下我大哥枉死之前的无助和痛苦,而这,不过是他当时的十之一二!”
许梦筱永远无法想象,最是正直清明的大哥,被人冤枉,以那种死法离开世界,内心是何等的煎熬与摧残。
这么想着,无论她使出什么样的恶毒手段,都无法平息内心中的恨意!
反而随着柏兆年生命力迅速的流逝,自己和大哥那一点微薄的联系,好似也在变淡,变远。
许梦筱抿了下唇,眼眶中的酸意再也隐忍不住地汹涌而出……
这辈子的遗憾,同样折射出上辈子的痛苦和恨意,两辈子的亲人,唯独一个大哥,永远不会再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外面,贾全安久久没有看到沈渊出来,有些担心地走了进来。
这个地方,他之前偷偷来过几次,还算熟悉。
可他没想到的是,会看到那个无所不能、腹黑又狡黠的少年在……哭?
贾全安浑身一震,发生了什么?!
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也被这股低迷的气息影响得心头沉闷。
或许这一瞬间,她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神医,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叫作沈渊的少年。
“沈神医?”不知过去多久,他有些担忧地出声提醒。
许梦筱早就察觉到他的到来,并没有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毫无异样。
只有脚边残留的一大滩血水提醒着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贾全安眼尖地注意到这点,却什么也没有过问,“您没事就好。”
“去看柏远。”这一瞬间,许梦筱被浓重负面情感包裹的头脑正在迅速回归。
并且想到了该怎么处置柏远这个棘手又有用的存在。
她原打算交给翟少煊,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他在暗处的特性,都能更好地掌控这个人。
但昨晚那番对峙,让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哪怕真的跟他做朋友,以怀柔的手段阻止他的势力将来某一天站到陆河的对立面。
她也要留一手。
——柏远就是一大杀器!
鉴于他性格孤僻,跟当年她大哥的那件事没有关系,跟柏兆年也没有半点父子亲情。
更多的,更像是柏兆年在利用柏远为自己谋取利益……
所以许梦筱留下了他。
“你经常来这里?”在去柏远屋子的短短路途中,许梦筱问道。
“您怎么知道?”
“你不害怕这里,若你不会医的话,就是对这里熟悉了。”
贾全安暗暗赞叹一声,“是,我跟柏远有过一点来往,他这个人不在意外界的一切,任何人他都不在乎,只在乎他的毒药,所以……”
他猜测柏远那个义父已经被她手刃,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想让她留下柏远。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要不是这么心无旁骛,也不会在毒术一道造诣非凡。”许梦筱道。
“到了。”
贾全安还没来得及开口替柏远说话。
他跟这个人是不存在任何交情的,相反,可能还有点私仇,但他知道柏远有多厉害。
这就够了。
柏远也需要别人为他提供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研究毒药的场所和材料,其他的,他为谁办事,毒药最终会流到谁手里,能赚多少钱,他都不在意。
此时,柏远待的是他自己先前用来休息的屋子,那天许梦筱把他毒倒,又用银针控制住,他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这个人可以留着,但有个麻烦。
他知道她是女的。
想了想,许梦筱直接从怀里一掏,拿出了一瓶药粉。
“沈神医!”贾全安忙要阻拦。
许梦筱却快速地拔了瓶塞,把一瓶药都给柏远喂了下去,头也不回地道:“我要想杀他,还会特意留到现在吗。”
“那您……”
“给他喂了瓶失去记忆以及一些情感的药,他再醒过来时,就会变得像是初生的小狗一样单纯无害,为你所用!”
贾全安刚想说他记忆都遗忘了,还能再制毒吗,猛地意识到后面那句话——
“您是说,您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要收揽他吗,给你了!”许梦筱就像抛给对方一枚铜板一样毫无不舍,轻轻松松。
但实际上,柏远利用好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