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在河蚌繁殖和采珠的时节,一人每天能有五十文钱,平日也打算给的,但我寻思着不能占人太大便宜,所以坚持三十文钱一人一天,还会缩减些人,因为平日无事的时候,用不到那么多人手!”
“不过你们别急,不是有钱不给你们赚,那是因为有时候确实没啥事要做,等到采珠的时候,忙起来可能还要多雇些人手呢,家家都有份,大家别慌!”
陈里正一边安抚着骚乱的人群,一边解释道。
大家听着不就是他们平日在做的事吗,每天竟有五十文拿?三十文也不少了啊!
“娘嘞,我们这是遇上豪绅地主了啊!”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许老板的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人家一点一点辛苦赚来的。昨个她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可不比我们这些庄稼汉差半点,什么都自己亲手做,不仅聪明,还很肯干。”
“所以你们要是抱着占人家便宜的想法,就别来找我了!我们肯定要给许老板做出些什么来,让她满意,才能对得起她对我们嘉松庄的信任和大方。”
“要是谁以为可以像其他村那样,当人家是人傻钱多,自己飘了,我也绝不客气!以后村里有任何好处,不仅跟你们一家无关,你们的同族人都会受到牵连!”
一番敲打,大家躁动的心情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们是太久没见过银钱,没过过好日子了,但不代表他们能过上的那天,就会忘了做人的本分。
“其他村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我相信,你们也不想变成那种无耻下作的人,丢了祖辈的脊梁骨!”
众村民面色一凛,一些年轻的汉子妇人都纷纷义正辞严,“绝无可能,我就是吃不上饭也做不来那事。”
“人家许老板说不定就是看中我们村的踏实本分,才雇佣的我们,要想做得长久,就必须做好自己该做的!”
陈里正见自己的村民都很拎得清,心下满意,也省得他多费口舌了。
自然也有那些子不安分之人,比如陈四家的婆娘探头探脑,一看就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可得防着点。
她的娘家那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这样的人只有极少数,根本影响不到他们整个村的风气。
一旦做出什么来,不需要他这个里正出马,其他村民就会严加指责,狠狠教训。
所以他们嘉松庄才能维持着和谐质朴,一直以来,都没像其他村子那样鸡飞狗跳。
而如今,这份和谐就迎来了他们的回报,陈里正等人满是感慨,也觉得自己一直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意义非凡!
就在陈里正等人说着想要雇佣哪些人,又是出于什么考量,让大家都很信服的时候。
陈四家的婆娘于氏东张西望了一番,赶忙趁着大家不注意,蹭地跑去隔壁村报信了。
她就是在邻村于家庄长大的,娘家一大家子都靠着她接济,所以刚才分到的二两银子,还没在她大儿子手里焐热,她就给立马夺了过来。
娘家的侄子而今正在读书,可少不了银子,要不笔和纸都买不起,有了这二两银子,他就能安心一阵了!
倒是她二儿子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头脑笨得于氏每次都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浆糊,闷葫芦一样,话都不会说一句。
想到又倔又闷的二儿子,于氏就气不到一出来!
恰在这时,一个精瘦的少年出现在前方的小路上,挡住了她。
“娘,你干啥呢,大晚上的。”
“去去,你不在家烧火劈柴,跑这干啥?赶紧回去,活儿没做完,小心你的皮子!”
少年抿了抿唇,“娘你是要去大舅家吧,你又要给他们送钱了?卖蚌才换来的一点钱,爹还躺在床上呢,药钱都没了!”
说着,见妇人还是执意要走,他着急地忙要阻拦。
“滚开!碍事的玩意儿,老娘你也敢拦?回头我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如此,还是不解气地,直接当头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甩得颇重,少年又长期营养不良,直接踉跄地跌倒在地上,鼻血都飙了出来。
“娘……”
于氏生怕他叫来更多的人,自己被阻拦,赶忙看了看左右,拔腿就跑。
少年瞬间被泪水淹没,“好疼呜呜,好疼,娘你快回来,爹的药没了……”
不久后,结束集会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家,看到倒在路边的少年,登即吓了一跳。
“小二子?”
“不好了,陈四家的小二子晕过去了!”
“狗子!”于氏的大儿子吓得面色刷白,看到他一脸的血,手脚差点没软了。
最后经草药郎中一看,竟然是饿晕过去的。
“这一巴掌都肿起来了,鼻子也破了,是于氏那个毒妇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