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在远郊，平时很少人经过。
更别提已经是晚上。
但正因为人少，风景好，所以很多疗养院都建在哪里。
不少都是私密性很强的贵族疗养院。
墨寒川这个时间要过去，司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加快了速度。
到了目的地，一处坐落在群山之间的温泉疗养院，司机把车泊在疗养院外专门的停车场里，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来，一切轻车熟路。
这边人迹罕至，但医护人员绝对是一流的配置。
不是住进这里，办了会员的，根本进不来。
墨寒川一走往里走，一路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每年砸七位数在这里，自然不是白砸的。
环境，卫生，包括光线的设置，都非常考究，来往的医护人员也特别热情。
但墨寒川就是觉得这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和氛围。
比起很多病人张牙舞爪的地方，这里明显安静了不少，夜深人静，一般也没有病人闹了。
只有几个偷偷跑出来的病人，脚步癫狂凌乱，很快就被医护人员簇拥上前抓回去了。
没错，这家疗养院，主要收治的就是精神病人。
墨寒川走到顶层，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通起来，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我没疯，我好好的，我是有钱人，你们放我出去，我给你们钱好不好……我都好久不发病了，我真的好了……我有好多好多钱……”
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但一头花白的头发，被剪的很短，是疗养院为了方便打理。
身上的病号服很干净，但因为长期药物注射，身材也有点走形。
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当年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眉目之间甚至有几分深邃。
他就这么一边哭一边叫，往外跑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墨寒川。
墨寒川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那男人抬起头，看看他，表情依旧是呆滞的，嘴里还念叨着那几句话：“我没有疯……我有个儿子，我儿子有钱……放我走吧……啊！”
几个护士忙追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控制住住他。
因为那男人剧烈挣扎，所以场面一时变得兵荒马乱，甚至那男人还被抬了起来，双手双脚在空中挥舞，像是一只身不由己的螃蟹。
等到医护人员拿出镇定剂打进他的胳膊，他就像是被扎了一下的气球，忽的泄了下去，片刻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如同无知无觉的木偶一般，被人摆弄着，哄回病房去了。
“墨总，您父亲最近状况还不错的，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父子连心，察觉到您可能来了……”
领班护士长陪着笑，有些尴尬的走近。
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滴落。
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墨总父亲不属于那种癫狂的病人，平时不发病的时候看着还挺正常的，只偶尔发病，谁想到墨总会半夜来看望。
墨寒川垂下脸，平素英挺的五官浸透在阴影里，多了几分疲惫，他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