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
他只觉得,就算是夏日的风,吹在脸上也那么冷!
赵瑞走后,顾言笑失声痛哭。
门外的苏亦欣听的心如刀割,她的笑笑才十七岁,得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如此理智平静的和自己最爱的人说出那番话。
她在跟她的爱情告别。
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言笑哭了很久,苏亦欣就这样在外面陪着。等哭够了,打开院门,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间又控制不住。
苏亦欣抱住她,拍着后背,还是没有说话。
她的女儿,心里明白的很,这个时候,言语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夜,苏亦欣陪着顾言笑。
清晨起来睁眼眼的一瞬间,顾言笑竟然笑了。
“娘,吃过早饭,我就去无极宗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身体。爹,你要好好照顾娘亲。”
苏亦欣:“你不用担心我们。”
顾言笑立刻道:“爹娘也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七月初七,安王大婚。
正妃和侧妃同时进门,安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一个哥哥,还是太后一起抚养长大,感情甚笃。
他的婚事,大半个朝臣都来参加。
大辽也在这一个月的婚期准备期间派了人来为公主主持婚事。
来的是辽王耶律仁先。
他时年五十四岁,辅佐两朝,与耶律乙辛平定了重元之乱。
重元之乱,正是辽帝与其叔叔耶律重元斗法,由耶律重元掀起的一场政变,他与其子还有同党约四五百人在辽帝前往太子山秋捺之际,发动叛乱,进攻辽帝住宿的行宫,并自立称帝。
不过这场政变来的迅猛,被浇灭的也迅速。
耶律仁先和耶律乙辛率领数千宿卫士兵展开反击,耶律重元器重的名将涅鲁古战死,他自知无力回天,自杀而亡。
经此一事,耶律仁先在朝中威望颇高。
这场政变,苏亦欣倒是记得很清楚,是在四年前就应该发生,但一直到去年秋天才爆发这场兵变。
重元之乱,杀了不少将领,元气大伤。
耶律洪基才会想着先让长女耶律撒葛只来和亲,稳住大宋,再徐徐图之。
原本是想派太子耶律浚,但他只有九岁,撑不住这样的场面,最后决定让耶律仁先来送为公主送嫁。
原本今年年初公主出发的时候,是选了送嫁之人跟随,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再派一个有名望的大臣来镇镇场子,顺带送一个趁手能用的人来帮她。
安王的婚事,不仅赵瑞来了,甚少露面的太后也出宫来到安王府。
耶律仁先见礼:“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耶律大人不必多礼。你舟车劳顿为公主送嫁,也是辛苦。”
见礼之后,耶律仁先走到魏国公主身旁,他并未多说什么,对身后婢女装扮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便走到撒葛只身后,与萧怜怜站在一起。
苏亦欣淡淡的瞥了一眼。
看着二十六七的样子,实际年龄还真不知道,修为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遮掩的法宝,也看不出来深浅。
她将眼神收回。
身子舒服的往后靠着,顾卿爵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靠枕,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已经三个多月,还未到显怀的时候,不过奇怪的是,胃口还是不怎么好。郎中说是每个孩子怀孕的征兆都不一样,只要人有精神,就无大碍。
萧怜怜也是抬眼看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婢女,她没见过此人,但也知道,一定是陛下选的人。
也许比秋兰更厉害。
“公主,婢女肖静,奉陛下之命来你身边伺候。”
盖头下的撒葛只“嗯”了一声。
“吉时到。”
赵瑞身旁的福吉高声唱和,略显尖细的嗓音让低声交谈的人止住话头,所有人都看向大堂中央的位置。
首先出来的是安王,他身着衣袍,脸上并无明显的笑意,但心情看着也不坏。
左右两边各站着的是撒葛只和吕思慧。
两人的衣裳服饰几乎是一样的,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哪个是正妃,哪个是侧妃。
撒葛只一直蒙着头,但她身后的婢女是能瞧见的,也不知有没有告诉撒葛只这情况,若是说了,还能忍得住,那真是“忍者神龟”。
耶律仁先脸色并不那么好看。
可谁管他。
撒葛只自己做下的事,就得承受这个后果,怪得了谁。
撒葛只袖袍下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尖泛白,手掌处也被掐出深深的印记,还伴有丝丝血迹渗出。
“一拜天地。”
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