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希冀住院部，成宴回到别墅，刚进门，就被莫世临拦住追问秦嫣的情况。
“你见到秦总了吗？我听说情况挺严重的……”
见成宴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世临推了他一把，“你傻了？我问你话呢！秦嫣该不会……”
“不是。”
成宴当即扼杀莫世临脑子里那个不祥的猜测，“秦总还好好地躺在病房里，只是情况有点差，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控制感染恶化。”
莫世临郁闷，“那你还在想什么？看你这表情，吓了我一跳！”
“我见到霍则琛了。”
成宴微微拢眉，“秦总出事那晚，他差点要掐死我，结果今天竟然主动请求原谅，还说感谢我救了秦总。”
“这不是挺好的吗？”莫世临一脸嫌弃，“你是有受虐倾向？巴不得霍则琛天天针对你？”
“不是……就是觉得不太适应。”
说着，成宴摆摆手，“算了，这件事没什么好纠结的。倒是你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有。”莫世临眸色一沉，“现在能确定秦芒活着。”
随后，莫世临转身去拿东西，回到成宴跟前，将一个透明塑料袋举了起来，“这应该是秦芒的鞋，是兄弟们在工厂的后山里找到的。”
成宴仔细端详那只鞋，明显是经过雨水冲刷，但还有血迹残留，看上去还挺新鲜。
那片后山人烟罕至，除了那晚失踪的秦芒，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类。
莫世临：“虽然基本能确定，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人取了点东西去验DNA了。”
“好，你办得不错，很周到。”
……
接下去的一周时间，在众多医生的努力下，秦嫣的情况趋于稳定。
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连着守护秦嫣好几天的霍则琛却是倒下了。
病房里，两个小家伙守在床边，眼巴巴望着潘老给霍则琛把脉。
小满眼睛泛红，小声问：“爸爸会死吗？”
小时乾生气，拽了她一把，“你别胡说八道！”
“霍二少没什么事，就是没休息够，劳累过度导致突发眩晕，睡两天就能好起来了。”
潘老看向两个小家伙，和蔼地笑了笑，“你们不用太担心。”
“真的吗？”小满抿着小嘴，泪水滚出眼眶，“我要爸爸陪我玩……”
“玩！你就知道玩！”
小时乾本就心烦，见小满掉眼泪，当即控制不住情绪凶了起来。
这下子，小满哭得更厉害了，仰着小脑袋嗷嗷大哭。
潘老急忙上前抱起小满，低头念叨小时乾两句，“小乾，你怎么能凶妹妹？妹妹还小……”
看着小时乾跑出病房，潘老心急，“小乾，你回来！你要去哪里！”
很快，那抹小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跑出住院部大门，小时乾这才抬起手用力地蹭去眼角泪水，而这一幕，正好落进成宴的眼里。
成宴走近，关切地询问：“小乾，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然而，他的友好换来的，却是小时乾一记气愤的瞪眼。
成宴顿觉无辜，他做错什么了？
“我那句话听起来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
成宴问完，见小时乾要走，急忙伸手扣住他的肩膀，顺势蹲下身，“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还是说，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小时乾又难受又心烦，还对上一个不依不饶的大人，此时一张小脸极为难看。
成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霍则琛的脸，别说，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到处乱跑。”
成宴好声好气地哄着，“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得带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没为什么。”
小时乾尝试着挣脱成宴的手，奈何力量悬殊，他压根摆脱不了。
小时乾气鼓鼓地盯着成宴，“我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
成宴哭笑不得，“你才几岁？”
说着，他拉起小时乾的手，不由分说地拽着小时乾往里走，“我现在放你走，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妈妈不会放过我。”
“妈咪还能好起来吗？”
闻言，成宴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对上小时乾通红的眼睛。
那本该澄澈单纯的眼睛，满是恐惧和抗拒，一下子便扼住成宴的心尖。
他这才反应过来，小时乾独自跑出住院部是因为不敢面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显然超出一个小孩子所能承受的范围。
小时乾聪明，但也意味着他比同龄人心智早熟，能更早地感受到压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