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万物复苏,但天气阴沉沉的。
新大海迟迟没有等到调动的通知,每天像丢了魂似的,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在库区干活。
“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明远找他谈话,新大海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呵,你不咒我,肯定不会出事。”
“若没事,调整好你自己的工作状态。”
“我怎么了?”新大海一副无所谓的状态,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晃着。
“这几天你干出活了吗?需要装车的粮食,到现在还没装完,你不知道吗?”何明远将出库粮食报表扔给他,“你自己看。”
我不看!
新大海不屑地瞟了一眼,“装车我有自己的进度,再说了,你又不给我发工资,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宽。”
“我当然管得着了,张站长去省城开会去了,他临走前让我咱代管咱们粮站事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行吧,我努努力,今天装完。”新大海起身踱步往外。
何明远望向窗外,骤风起,大朵的雪花落下。
不一会儿,地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这都阳历四月底,怎么突然下起了大雪。
何明远走出办公室,赶紧叫上几个人帮着新大海装车。
临近中午,粮车终于装完,出库。
雪越下越大,何明远时不时出去清扫通往粮库的各条路,巡视各处的设备。
入夜,暴雪肆虐,何明远嘱咐值班的新大海别偷懒,有情况向他汇报。
引来新大海一顿白眼,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
凌晨,何明远像往常一样起夜巡视,宿舍的门却怎么都推不开了。
抠破糊了报纸的窗户,眯眼朝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封门?
他跑去拉灯,却没有电。
叫醒同宿舍的三个人,大家共同想办法。
卸下两扇窗户,拿来吃饭用的铝制饭盒,有的用饭盒盖,有的用饭盒身挖雪。
四人挖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挖出通往外面的一条通道。
不禁感叹这雪够大的!
不知道外面的雪到底有多厚,何明远想到一个快速出去的办法,“几位,咱们斜着往上方挖,这样能更快地挖出去。”
四人喘息一会儿继续干,何明远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常,新大海,你们能听到吗?”
万籁俱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向斜上方又挖了大半个小时,何明远他们终于从雪窝里露出头。
雪还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
风雪交加,比寒冬腊月都冷。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道路掩埋在积雪下。
他们宿舍,办公室也只露出一个房顶。
深处至少有两米厚。
向远处眺望,电线杆刮倒折断不少,难怪断电。
目光投向粮库那边,以免发生塌方,必须赶快清雪!
何明远拿起饭盒用力敲了敲,高喊:“老常,新大海,往上挖雪,就能出来了。”
“当当······”
听到回应声,何明远又朝女生宿舍高喊,“喂,女生宿舍有人没?听到东西敲一敲回应我!”
“棒棒!”
诶,还真有。
旁边年长一点的男人回忆道,“我记起来了,昨晚有两女同志住这。”
“你俩帮她们挖出一条路,你们俩跟我走。”他和另外两人坐在窗户扇上,朝粮库滑动过去。
何明远身手矫健,双手搭在一座粮库的房檐下,跃上房顶,又把两人拉上人。
用窗户扇往下推雪。
足足花了2个小时,一座粮库房顶清理完,三人已是满头大汗,身体都冒着热气,口渴难耐。
何明远蹲在房顶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
“何会计,我们这有些桃酥,吃点垫垫。”一位大姐站在积雪顶端,冲着何明远晃晃手。
“太好了,我们都饿惨了。”何明远小心翼翼地从房上跃下,示意大姐把桃酥扔过来,恰好接住,拆开袋子拿出两块,剩余的转手扔给那两人。
“李姐来电了吗?电话通没有?”
李姐摇摇头,“没,没电,也没水,这日子咋过?”
食堂里大水缸有水,有存粮和菜。
何明远叫来新大海和老常几人把食堂窗户打通,李姐和另外一女的负责做饭。
灶里的柴火点燃,缕缕炊烟升起,整个大院有了一丝生气。
何明远折回去,继续清理另外一座粮库房顶的积雪。
“新大海,抓得紧,把粮库上的继续清完。”
“我干不动了。”新大海蹲在屋檐前,哆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