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如!”
转过街角,遇到了一个浑身污秽的乞丐过来讨钱,“发发善心吧,阿郎娘子,给点吃的,给几个钱吧,”
怀玉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能勉强分辨出这当是个老妇人,瘦的皮包骨,让人一见就可怜。
要是在以前,怀玉是不会对那些当街乞丐者理会的,因为这些乞丐往往是以此为职业,到点上班到点下班,甚至直接挂着二维码,人家的收入比大多数人努力工作还赚的多。
可眼前这人,让他生起怜悯之心。
他伸手抓了把铜钱刚要给她,结果高惠安却道:“阿郎,不如让奴给她买几个蒸饼吧,”
怀玉望向她,她低声道,“直接给钱,说不得有其它恶乞在旁边盯着,一转身就抢走了,”
“嗯。”怀玉让老妇人跟他去买饼,结果果然一下子就从其它地方钻来一群乞丐跟随,有老有少,其中也不乏青壮者。
找到个推小车卖胡饼的,居然还是个老相识。
“邹骆驼,买胡饼了。”
邹骆驼上次在药行这推车卖饼摔一跤,结果人家挖出来金银财宝,这里甚至很快盖起了一片新的药肆,他却仍然只能继续推车卖蒸饼。
他甚至都没认出这个要买饼的,就是上次挖到财宝的。
邹骆驼的蒸饼居然只卖十钱一个,但却要开元通宝,其它旧钱则要加价,怀玉还觉得他挺良心的,结果邹骆驼摸摸屁股告诉他,之前粮价大涨,许多卖饼的也跟着涨价。
结果新上任的雍州别驾武侍郎出手,直接抓了一批卖高价粮、高价饼的过去,然后当众跟着他们核算成本,算出一个蒸饼不超过六文钱,限他们不得卖价过十文,那些趁机囤积涨价的粮商,也被限令整改。
可有人并不理会,包括邹骆驼也依然卖二十文一个蒸饼。
结果武士彟再次抓人,这次可就不客气了,直接砍了好几个粮商脑袋,一些卖高价饼的也被杖笞,邹骆驼就挨了二十杖,还罚了钱。
现在邹骆驼很老实的仅卖十钱一个,但只收开元通宝。
“仅卖原来一半价,看来以前利很高啊。”
邹骆驼无奈,压低声音道,“没办法,武侍郎说我们一个蒸饼顶多成本六钱,卖八文都有的赚,敢超十文就杀头,谁敢啊。”
“现在粮价这么高,卖十钱不亏本吗?”
“武侍郎给我们这些两市卖饼开店的,都让官仓平价给粮,亏倒不亏,就是没啥赚的,可不卖还不行,武侍郎是真杀头。”
武士彟黄门侍郎兼雍州别驾,实际上管理着雍州九县,包括长安城的事务,面对着现在紧张局势,尤其是百姓恐慌情绪,奸商趁机囤粮涨价的一些情况,武士彟行雷霆手段。
一边是严厉打击奸商囤积居奇这种现象,一边则是让官仓放粮平市,多管齐下,居然让现在长安的粮食供应还保持了稳定,虽然也涨价,但起码不会几倍几十倍的涨,不会让人无粮可买。
怀玉给每个乞丐买了四个饼。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这里面确实绝大多数都是残疾、老弱,怀玉告诉他们,若是愿意找点活干换饼吃,可以跟他去千金堂,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起码能换点吃的。
更多的怀玉也无法帮了。
领着他们来到千金堂铺前,怀玉交待赵义,“这些乞丐,不管残疾还是老弱,只要愿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管做多做少,一天施他们两顿粥吧,记住,做事的才有。”
怀玉倒不是舍不得粥,而是真要是来人就给,估计到时千金堂得被堵满,而如果干一天活只给两顿粥,估计不是真乞丐,是绝不愿意来换这两顿粥的,甚至一些强壮的乞丐可能也不愿意。
交待完,怀玉带着两姑娘回怀远坊,继续赁着两头驴,一路十来里骑回去,这路上怀玉边骑马连跟她们聊天逗乐,等到家时,两人已经跟怀玉很熟甚至挺亲切了。
“到了,怀远坊武宅,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
大门口,听到怀玉声音,许久不见的胖子武君雅笑着迎出来,结果看到两个年轻的姑娘,还穿着宫人服饰。
“呀,难怪让我在这苦等许久不见归,原来二郎在外左拥右抱携美游不思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