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去瞧瞧。”
唐俭仍不下马,直接催马前行,
欲谷设摆下的刀廊本来是要让唐俭他们在刀下走过,来个下马威,谁知唐俭硬闯刀阵,当下也只得赶紧挥手,让骑士们收刀。
刀归鞘,
前路通畅,
唐俭紫袍玉带,外罩貂皮大氅,腰悬埋鞘环首横刀,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入营,一路到了颉利的金狼帐前。
“颉利可汗可好?”唐俭在帐外马上喊道。
安修仁骑马跟随而至,大声道,“大唐利州都督检校鸿胪寺卿莒国公唐俭、左武侯大将军、申国公安修仁,奉大唐皇帝陛下旨意前来,请颉利可汗出迎!”
颉利在里面传来声音,请使者入帐。
可唐俭和安修仁并不下马。
安修仁再次高声让颉利出帐迎接天使。
“两位天使,大汗实在是伤病交加,十分严重,难以下榻行走,还请使者谅解。”
安修仁冷哼一声,
“颉利可汗若是行动不便,那就有劳欲谷设把他搀扶出来迎天使。”
“我等代表的乃是大唐天子,颉利既降,岂有不迎天使之理?”
“还是说,颉利根本没打算真降?”
唐俭和安修仁虽不久前还是颉利扣下,做了段时间阶下囚,但今天再来,气场强大,一点都不留情面。
突厥人给他们摆刀阵,
那现在他就要颉利出帐亲迎。
场面一时凝重。
良久,帐中传来咳嗽声,颉利叫几个儿子抬他出来拜迎天使。
他还真是被抬着出来的,颉利看起来挺憔悴,须发散乱,被附离狼卫用毛毯抬着出来,
一副勉强挣扎起身要行李的样子,结果动半天也没站起来,有气无力的,“让天使见笑了,伤病加身,还请见谅。”
唐俭二人在马上,等颉利一番表演完,
这才翻身下马,过来慰问颉利,
“大汗伤的如何,使团中有大夫,我让他来给大汗检查上药。”
“也不碍事,就是几处箭伤,可是年纪大了,又受了风寒,一时起不了床,我们突厥的巫医已经为我用药,慢慢将养就行。”
双方入帐。
唐俭拿出皇帝圣旨。
大唐皇帝见到了颉利、欲谷设父子派到长安的请罪投降的使者,也收到了颉利的亲笔降书,皇帝接受颉利投降,让他前往长安,特派唐俭他们来安抚突厥部落,并接颉利南下。
“谢皇帝圣恩。”
颉利接旨,说了一大堆如何感激皇帝宽仁的话,但话锋一转,“我恨不得立马就飞驰长安当面向圣人请罪谢恩,可我现在这样子,马都不能骑,也受不了长途马车颠簸,只能请使者替我向皇帝奏明情况,等我伤病稍好,便立即启程南下,
现在只能派我儿摩伽特勤、婆罗门特勤带上宝马千匹进京谢恩,让他们替我在京侍从圣人······”
说完,颉利挥手,
欲谷设便立即让人抬来两口大箱子,打开,一片流光碧彩,却是黄金白银,玉石宝珠等满满一箱,金铤银锭,各式金银的钗饰等,
两大箱,绝对很值钱。
“两位天使辛苦前来,这算是区区一点薄礼,小小心意不成敬礼。”
唐俭看着颉利,上次在定襄他去见颉利,颉利可是很狂傲的,可是现在颉利却十分的恭敬。
“可汗这是何意?我等身为天使,可不敢受此礼,否则让人弹劾收受贿赂,那可是大罪。”
一番推让,唐俭他们没收,
可颉利也说自己暂时去不了长安,
“那我们就在这里暂待,等大汗身体好点,再一起返回长安。”
颉利愣住。
接下来两天,颉利一次次给唐俭他们送财宝,甚至还送美人、宝马,唐俭他们都拒绝了,也不打算空手而归,坚持要等颉利身体好了一起走。
颉利很烦躁,不过倒也慢慢放松警惕,面对那两块狗皮膏药,终究还是比直接面对李靖武怀玉那些家伙要好的多。
他打算就这样耗着,一边暗里派人招拢部众,休养生息准备卷土重来。
半夜,唐俭和安修仁在帐中烤火喝茶,也有点愁眉不展,颉利耍起无赖不肯进京,他们也没有对策,除了耗没有其它办法。
可这样耗终究不是办法。
两人捧着茶杯,也是相对无言,
“伱听,”
安修仁突然出声,
唐俭竖耳聆听,隐约好像有喊杀声,
安修仁迅速起身,然后伏下身子,把一个箭壶枕在耳边,
“马蹄,这是骑兵,许多骑兵正在奔驰,往这来。”
唐俭愣住,“难道是他们来了?”
贞观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