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嘴唇:“当然不是,我哩个家人哦,就在后头。”赵传薪忍不住乐了:“还骗我呢,你这演技不够啊,你看我给你表演一下。”说着,他转头看了看,盯上了个个子不高有仁丹胡的男人,脸上带着些不耐烦,朝那边招招手:“孙贼,快过来,咱们要下船了。”那个梳着中分留着胡子的日本人懵逼的看看赵传薪,又朝两旁看看,搞不清楚赵传薪是不是在叫他。
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上前问清楚为好。姑娘哪里见过这个,这岂不无事生非吗?
尤其是看见那日本人竟然朝这边走来,顿时紧张的身体紧绷。赵传薪拍拍她肩膀:“慌什么,你看我过去打发了他。”说着,朝日本人也走了过去。
“おはよう!”日本人半鞠躬,先打了个招呼。赵传薪大大咧咧的受了一拜,然后眼睛一瞪:“代太意开!”这句大概是
“滚”的意思。日本人当即就懵了。他愤怒道:“阁下为何如此无礼?”赵传薪笑嘻嘻道:“我没跟你说话,你凑什么热闹?”这句是用汉语说的。
日本人竟能听懂,他赶忙躬身:“哦,是这样,抱歉,是莪冒昧了。”然后,他转头看去,想看看赵传薪和谁说话呢。
结果,后面的一溜等下船的乘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再转过头,发现赵传薪已经回到了船舷那里。
日本人皱皱眉,想要上去和赵传薪理论,又觉得莫名其妙。算了,那人太强壮,姑且吃个哑巴亏吧。
那姑娘见日本人给赵传薪一鞠躬再鞠躬,然后双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回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傻傻地问:“你和他说什么了?为何他给你鞠躬?你骂他孙子,他如何不发怒?”
“我刚刚过去告诉他,他的发型和胡子形状太磕碜了,让他改改。他听了以后,非常惭愧,给我鞠了一躬,但是口服心不服。我当然能看出他心里不服气,于是就说,为了帮他们维护他们大核民族的形象,遵循武士道的精神,我要向他发起决斗。结果,他比你的眼神好,一眼看出我乃不世出的高手,赶紧再次鞠躬,彻底服气。”
“……”姑娘觉得今天当真是过的稀里糊涂,有些颠覆三观。这也可以吗?
她怀疑道:“可我看他现在的样子,并不是服气的样子。”赵传薪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先不管这孙贼!你看,我们要靠岸了。”小姑娘开始紧张起来,将旅行箱拎起放下拎起放下,显得很无措:“港口这么多人呀……”赵传薪已经看到了李之桃和吹水驹一行人,以及跟着他们的干饭。
他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远山,字眉。”
“字眉?”赵传薪愣住,他头一次听过比自己的还要奇特的字。
“这有什么奇怪的。”刘远山不悦:“远山如黛,黛者,眉也。”
“哦哦,原来是眉兄,失敬失敬。在下姓赵,字烧炭工。”
“噗……”刘远山忍不住喷了。
“额,烧炭工兄,我不是有意的,勿怪勿怪。”船靠岸。李之桃一眼看见了左支右突,拉着刘远山挤到最前面的赵传薪。
旁人一顿叫骂,刘远山脸臊的红扑扑的。一来是被男子拉住了胳膊,二来是听见别人被挤的叫骂,她从来没这样干过。
到了最前面,赵传薪以后背抵住后面乘客,口中喝道:“都什么素质,排好队,别挤。”刘远山光洁细腻的额头,不由得渗出点点汗水,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赵传薪怕她被挤出队伍,就将她拉到了最前面,反而让她更加手足无措。
“我,我其实排在最后也可以。”
“当什么烂好人?麻溜的,等着下船。”赵传薪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对了,你有没有人接船?”
“有的有的,我在天津读女校的时候,去旁边的北洋大学,借用了他们的电报机,联系了港岛的鹿岗镇慈善会。”嗯?
赵传薪向下望了望,只看到了傻乎乎不停摆手招呼的李之桃他们,没看见其他熟人。
难道是慈善会的新员工?李之桃如今很阔,带着一行人,人人穿着崭新的工服,上面绣着
“玄天宗”三个宋体字。制服的统一就是这样,一旦人数上去了,看着会很壮观。
尤其是李之桃还很霸道,将别的接船的人都驱赶到一旁,他们则占据了最关键的位置,码头上就数他们显眼。
而码头上管事的英国佬,竟然也只冷眼看着,不敢上前管制。刘远山下船,看见码头上站着一群穿着工服,魁梧有力、煞气外露的汉子,有些紧张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要做什么?怎么一个个都不像是好人呢?然后,她发现这些人整齐的朝她行礼:“见过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