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的目光转换为诧异的脸色。
这里居住的多半是社会底层的有色人种,黑人占了八成。
处于海洋性气候带的纽约,九月份的气温并不固定。
今天就很凉爽。
马库斯·恩克鲁玛合身而整洁的工装,胯下神骏的大马,在他的同类中算得上光鲜、出类拔萃。
赵传薪拿出一张纸,看看上面的地址,比照街道和门牌号后,来到一个人家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在此时为数不多的黑人胖女人,警惕而狐疑的打量赵传薪和牵马的马库斯·恩克鲁玛。
她语气不善:“你找谁?”
赵传薪故意叫名不叫姓,以显示熟稔:“找你家老二,以赛亚。”
但黑人胖女人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他惹祸了?祸不及家人,你应该懂规矩的!”
“暂时还没,但你要是不把他叫出来,将来肯定给你闯祸。”赵传薪耸耸肩:“因为我是帮他哥哥一个忙,给他找工作来的。”
黑人胖女人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她两个孩子喜欢闯祸、混迹街头,一个已经入狱,一个常年在入狱的边缘游走。
还不是没工作闹的?
黑人可不好找工作,纽约的劳工联合会领袖塞缪尔·龚帕斯公开表示,工会是为白人准备的,不是为黑人找工作的。
赵传薪说:“当然,现在你快去把他叫出来。”
以赛亚的个头不高,满头的卷发,梳成了锁状。
下颌宽大,眼珠子外突,看着像个怪物。
他穿着廉价的皱巴巴的像抹布一样的亚麻衫,晃着膀子出来,脸上故意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找茬一样的看着赵传薪。
但是待看到两人的体型后,那种嚣张的气焰为之一矮。
赵传薪还好,马库斯·恩克鲁玛则是活脱脱的银背大猩猩模样。
这要发生冲突,能锤死以赛亚。
以赛亚干咳一声,本来是想拔高的音调,不自觉的降低了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赵传薪看看他的母亲,将他拉到一旁:“你哥哥让我来的,这是他写的信,你认得字吧?”
以赛亚点点头,接过信看了起来。
然后交还给赵传薪:“对,是他写的。所以说,你找我做什么?”
“……”赵传薪没好气:“你看了还不知道找你干啥?”
“额,我能看懂他的名字,和名字的字迹,后面的就看不懂了。”
也是个人才。
赵传薪开门见山:“我缺人手,你哥向我推荐了你,干不干?”
一听缺人手,以赛亚本能的就知道,不是合法合规的勾当。
他想都没想:“干,有好处吗?”
赵传薪严重缺钱。
所以他有些底气不足:“管吃管喝,有酒有肉。”
却不想以赛亚满口答应:“那很好,但你必须兑现你的承诺。”
擦,赵传薪万万没想到,这货的要求这么低。
还以为他至少会提周薪2元的待遇。
他不知道此时的黑人有多难,更不知道就算白人的失业率也在节节攀升。
既然答应做事,赵传薪可就不客气了:“行,跟我走吧,去帮我召集一些人手。”
以赛亚回去和他母亲嘀咕了几句,又回屋拿了一把匕首塞进后腰。
“老板,我们现在去找谁?”
“去找史密斯家十兄弟。”
“老板,他们可不好惹,这哥几个管理的棉花夜总会,老三保护场子打伤了白人锒铛入狱,出名的很,他们不大可能会为你做事。”
言外之意,这几个人过的风生水起,有钱赚,敢公然殴打白人,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呵呵,我开出的条件,他们无法拒绝。”
以赛亚看看马库斯·恩克鲁玛,心说史密斯几兄弟加起来也未必打过这个人形猛兽。
他羡慕的看着骑马的赵传薪两人。
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其它地方,骑马的黑人少之又少。
倒是在中西部,骑马的亚裔牛仔有很多。
到了棉花夜总会的时候,天色已经放黑。
赵传薪将马交给门口的门童:“把我的马照顾好。”
棉花夜总会外面挂着漆皮剥落的牌子,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画着棉花、萨克斯管和一只黑猫。
他带着两人上楼。
到了门口,就听见了大厅里传出来的爵士乐和鼎沸的人声。
还挺热闹。
怪不得以赛亚说史密斯几兄弟混的好。
“老板,门口那个脸上带疤的,就是最大的史密斯。”
以赛亚常年混迹街头,对江湖上的人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