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杨策又来过两次,这两次不像之前那样,还给她带来了一个‘亲手’打磨的印章。
孟瑾年冷笑,将印章随手丢在一边,随后找人磨平丢到了后花园的湖里。
这印章上一世里杨策也送给了她一个,材质普通至极,就是那种溪边随处可见的鹅卵石制作而成,可上一世的她因着杨策第一次送她‘亲手’做的礼物,视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将以前父亲给她用奇石名家雕刻的印章都闲置在一边。
可直到后来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才知道杨策亲手纂刻的印章到底是什么样子。相比起那个用纯白温润的雅玉印章,她视若珍宝的鹅卵石印章更显得廉价可笑,真心与否一目了然。
孟瑾年没有像杨策想的那样喜形于色,心中暗骂杨策真是个贱骨头,以前她追着丫杨策身后的时候不见他如何,现在她冷下面孔这才几天,杨策反而巴巴的凑了上来。
倒是知意总是眉头紧锁,说孟瑾年不应该辜负姑爷的一番心意,若是让姑爷知道了伤感情之类的话。
孟瑾年兴致缺缺的拨弄着堂前的各色牡丹,修剪枝叶,这些牡丹都是各地的奇种,随便选出一株来都能价值千金,以前的她最爱这种华贵的名品。知意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小姐,柳姨娘又来看望您了。”
孟瑾年站直身子,衣袖被高高束起露出两只莹白软腻的小臂,面上丝毫不在意:“我这儿忙着呢,不见。”
知意欲言又止:“小姐...这样不好吧,柳姨娘来过这么多次了,好歹是个长辈...传出去..”
孟瑾年嗤的讥笑出声,嘴角带着一抹讽意:“怎么,我就算是下嫁给杨策,也沦落不到把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姨娘看成长辈吧?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再说了,传到哪?哪个儿又敢说些什么?”
这话是有些不留情面了,知意被当众驳了面子脸上红红道:“不..不是,小姐,奴婢是怕姑爷误会...”
知意羞恼难堪,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她自己总是亲近着柳姨娘吗?自己不过是好心提醒两句。
自从那日魇症好了起便疏远了自己,明明以前她才是最得小姐喜欢的,这中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小姐也从没和自己红过脸,更别提这么不留情的当着一院人跟前下自己面子。
孟瑾年懒得再说,知意现在已经不再跟她一条心了。
她以前亲近柳姨娘是因为柳姨娘能给她说些杨策的喜好,她愿意抬举一下,现在她不在意杨策的分毫,柳姨娘与否和她有什么相关?
怕不是知意也恋慕杨策,才迫不及待的蛊惑她亲近柳姨娘,好从柳姨娘口中知道些意中人的喜好吧。
孟瑾年沉着脸将银剪放下,再不看知意一眼:“不修了,回屋。”
南风狠狠剜了知意一眼,服侍着孟瑾年回屋。
孟瑾年现在没有发落了知意,是还没有个合适的机会,若不是怕随随便便的就把她打发出去,会寒了其他丫鬟的心,她早就将她大棒打发出去了。
进了屋孟瑾年还听到玲珑温声温气的接过话头好言相劝:“知意,咱们是主子身边服侍的人,应当事事以主子为先,就算是姑爷,也得放在小姐后边才是,再说了小姐什么身份,哪是一个姨娘想见便见的,更别提说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要是传到京里,丢的可不只是小姐的颜面,就连老侯爷和娴贵妃都会被连累名声。”
知意不甘咬唇,没理会玲珑,冲着屋内屈膝弯了弯,大声道:“是奴婢想多了,奴婢这就让柳姨娘回去。”
南风又怎能听不出来知意话中带气,气的就想往外冲:“知意这是怎的了,越发拎不清了,那柳姨娘也是,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玲珑从外面走进来拉住莽撞的南风,轻轻摇了摇头。
她们身为丫鬟,首先做好自己的本分活计,万不能恃宠而骄。
以前小姐也不知怎么的了,屈尊去和一个姨娘走的那么近,抬举的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区区一个妾室攥着掌家的权力不放,密州已经有些人在嚼舌根子看自家小姐的笑话了。
所幸管妈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姐自从病了一场后也似是看开了些,以后的日子总归是好的。
孟瑾年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道,还能是怎么了,心野了呗。
要不是那个梦,她还真看不出来知意的心思,上一世的她在四个丫鬟里最是偏宠知意,纵的她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后来她对杨策情根深种,未尝没有知意一直在耳旁敲边鼓!
看来那年才子宴对着杨策一见钟情的不只是她和一众大家闺秀,知意也在其中呢。
孟瑾年冷冷一笑,坐在摇椅上拿出本画册看起来。
大梦一场,她看再清楚不过了!对待身边的下人,就要像这修花一样,心思歪了就一并剪了下去,给她个痛快,也给自己个痛快,若是心软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想想上一世的知意,如愿做了杨策的姨娘后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