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忌神色淡然。
活了近四十载,底气就没这么足过。
诗词的巅峰期早就过了,大乾王朝的文士儒生更喜欢去填词。
他自认为自己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可也没见过如此上上之品。
叶修给他的一首诗一首词,当时就把他给惊艳到了。
甚至几度怀疑,好大儿是诗仙转世。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叶无忌对着王元晦微微躬身,“恩师,如果徒儿做得不好,还望恩师斧正。”
“尽管放开手脚。”王元晦捋了捋胡须,“为师一直都很看好你。”
“……”钱柜当即心一凉,看看叶无忌看看王元晦,合着就我一个倒霉鬼?
“那我就来一曲《临江仙》。”
叶无忌目光看向大山大河,努力地把自己带入情绪,“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在场的秀才举人们相互对望,也开始交头接耳。
“原来是给词牌填词啊?”
“不过这段倒也工整。”
“水平一般,真不知道王先生为何收他为徒。”
再看叶无忌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也变得慷慨悲壮起来,“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刹那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震惊、诧异之色。
万万没想到,一个穷秀才的文采,居然如此之高。
有人已经神色复杂地看向王元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名师出高徒?
钱柜就好像见了鬼,额头上冷汗直流,双腿也开始打摆子。
出事了,出大事了: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叶无忌向前走了第二步,李为善立刻从书箱里掏出酒葫芦。
打开盖子,叶无忌抿了一口酒,还很飒地甩了一下头发,“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
说到这,叶无忌又向前走了一步,却故意不把最后一句说出来。
“古今什么?”
“你快说啊,快说出来。”
“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你打算急死我们吗?”
性子急的人,已经开始催促叶无忌。
衍公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叶无忌的身边,满眼期待地看着对方,他也迫切地想知道最后一句是什么。
叶无忌见气氛拿捏得差不多了,这才一锤定音,“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顿时,全场寂静无声。
就连王元晦也是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学生,居然如此豪情。
许久之后,沈万山带头,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露出服气敬佩之色。
“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衍公和尚激动得双目泛红,“这首临江仙必然会载入文坛,让我大乾再造诗词巅峰。”
“时间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要准备斋饭了?”叶无忌一脸正色地看着衍公和尚,“午饭的时候被人打扰,根本就没吃饱。”
“叶施主真性情,果然随性洒脱。”
衍公和尚伸出拇指赞叹,叶无忌的身份也从穷秀才,上升到了洒脱随性的名士。
所以,人都是很双标的。
你没展露自己的才华,吃饭叫做饭桶;可当才华碾压众人,一切缺点也都变成了优点。
“叶施主,之前是老衲怠慢了。”衍公和尚看了看随行的武僧,轻轻挥手,“送客!”
“大师,我本无意冒犯,还望大师……”钱柜慌了,彻底慌了。
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沈万山打断,“钱柜,有错要认、挨打要立正。从现在开始,我沈家会断绝和你钱家的一切业务往来。”
“沈员外,不要,不要啊……”
可任凭钱柜如何求饶,沈万山都是无动于衷,武僧上前就把钱柜拖出了寺庙。
钱柜被拖走,叶无忌成了全场的焦点,被人簇拥着返回寺庙。
“我本不是什么有大才之人,都是恩师教得好。”
叶无忌也深通人情世故,“还有刘先生,也对我指点颇多。”
一瞬间,全都是对王元晦和刘汉卿的恭维声。
来到了募捐广场,沈万山清了清嗓子,“诸位,沈某愿意以万两白银,买下临江仙,捐赠给灵谷寺。”
好!
顿时,又是一片叫好,众人情绪高昂。
可偏偏,却传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我又不是没钱,凭什么卖给你?”
“……”众人正要开口指责,却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作者本人。
就看见叶无忌取出来一个很大很大的大红包,走到功德箱边,就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