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鸨妈匆匆来到陆杳跟前,心里暗搓搓地高兴,但面上为难道:“公子,恐怕您得出一出面了,相爷和广宁侯刚刚问起您呢。”
这相爷和尚书孰高孰低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要是能搭上相爷,还有尚书什么事呢?
而且关键是现在相爷都已经开口问了,还不努力一下吗?
当然陆杳没告诉她为什么不要相爷只要尚书,鸨妈也就不知道陆杳前脚才从那奸佞府上脱身。
陆杳道:“你就说我不参加活动不行吗?”
鸨妈道:“上回广宁侯来过,您又是他妹妹送过来的,这事儿可瞒不了他。相爷那边不好忽悠。”
她怎会不知道奸佞不好忽悠。他既然亲自来了,又问起了,今晚肯定是要让他满意他才会罢休的。
要是得罪了奸佞,他可能会让这朝暮馆都开不下去。
最后陆杳还是上台走个过场。
她又没盛装打扮,只一身常服,临时挂了面纱,黑簪挽着青丝,就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她敛了功底,刚随手拨了两道弦,听起来平平无奇,就忽听二楼传来一道嗓音:“我出两钱银子。”
陆杳:“……”
一听就知道,苏槐对于清乐郡主那点伎俩了如指掌,甚至于她被卖了多少钱他都清楚。
鸨妈也有些尴尬,道:“贵人且等等,姑娘都还没开始弹呢。”
苏槐道:“大家到这里来,主要是来听弹琴的吗?”
在场的个个心如明镜,听什么琴,都是来买姑娘睡觉的好吧。只不过心里这么想,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不像他这么直接。
他一叫价,二楼就没有一个不识时务敢加价的。
一时间楼上楼下鸦雀无声。
后台的姑娘们粉拳紧握兴奋坏了:“来了来了,相爷终于肯开价了!好激动好激动,终于有人能把他收归裙下!”
搞得好像被相爷出价的人是她们似的。
陆杳脸都绿了:二钱银子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台下的观众们则唏嘘同情,才二钱银子,这姑娘简直便宜得可怜!
可同情归同情,他们也不敢跟上面抢人啊。
这时台下有人弱弱地举手,道:“我,我出三钱。”
别的姑娘都是几十两地往上加,就这个一钱一钱往上加,他看这姑娘也不差啊,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整脸,可那双眼睛极是漂亮。
见别人都不要,他说不定还能捡个漏呢。
见别人都不要,他说不定还能捡个漏呢。
他刚喊完,旁边的人就对他道:“你疯了吧,你知道那上头的人是谁么?但凡坐在上面的可都是权贵,你敢跟他们抢女人,不要命了?”
这人霎时脸都吓白了:“这么严重吗,我、我我刚从外地来的,不清楚……”
他刚想举手把三钱银子收回来,就听楼上又道:“五钱银子,不能再多了。”
真是伤害性不大羞辱性极强。
要是别的脸皮薄的姑娘,肯定当场无地自容。
但陆杳比较坚强,她遥遥看向苏槐,苏槐也在看着她。
她不由得自我反思,是不是上回自己对他翻了白眼,又惹到他了?
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狗畜生啊。
苏槐亦能看清她的眼神,她正骂他呢。
他最喜欢别人干不赢他最后只剩下骂他了。
他心情不错。
广宁侯咳了咳,道:“这价格会不会太低?”
苏槐道:“不低,比她进这里来时的身价都涨了一倍不止。”
广宁侯:“……”
他还能说什么呢,苏槐太随心所欲,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想。
别的姑娘都至少有个几十两银子的底价,就这位,因着苏槐先给了价,朝暮馆里不好得罪,所以底价就那样了。
最终没人敢提价,陆杳被苏槐以五钱银子的价格给竞下了。
鸨妈过来询问陆杳的意思:“公子,是要带相爷去锦瑟院过夜吗?”
过夜?过他个大头夜!
陆杳道:“楼上找个房间打发打发就是了。”
鸨妈正要去安排,陆杳又道:“房里熏浓香。越浓越好。”
鸨妈意味深长地笑道:“是要引相爷动情的那种?”
陆杳看她一眼:“是要熏死他的那种。”
鸨妈干干笑了一声,道:“我立马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