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娘定下脚步,一时却没找到合适的言语。
当时是相爷大婚,而她专门负责在准夫人院子伺候的,如果不是去做非常要紧的事,她都不应该离开院子。
什么是非常要紧的事?她一时想不出来。
何况她在相府里是相当能说上话的,只要她开口,什么事都不必她亲力亲为。
而眼下但凡她要是说出个名堂来,在相府里也是很容易查证的。
所以马大娘轻易不敢开口。
想也知道,这陆姑娘重回相府,还是相爷亲自抱她回来的,今非昔比,她要是翻起旧账,相爷追究起来,那谁能好过。
陆杳道:“是不方便说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
马大娘生硬地挤出一句:“我这就去给陆姑娘打水洗漱。”
当晚相安无事,待到第二天一早,陆杳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马大娘在。
而马大娘一见她,便曲腿跪了下去。
陆杳道:“大娘这是做什么。”
马大娘道:“是我有罪,险些害了陆姑娘。我左思右想,良心难安,所以来向姑娘请罪了。”
陆杳不置可否,道:“请什么罪?”
马大娘道:“上次陆姑娘被掳,都是我的错。是郡主,郡主支开我的,也不让我去通风报信,她,她用嘉俊来要挟我,我实在是……”
马大娘满脸悔意,“陆姑娘对嘉俊有恩,照理说我应该尽心尽力地服侍报恩才对,可,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陆杳表示理解,伸手扶她,道:“郡主要对付我,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起来吧。”
马大娘道:“承蒙姑娘不嫌弃,还愿意招我到这来伺候,往后我定当为奴为婢,报姑娘大恩大德,也给自己赎罪!”
陆杳十分善解人意道:“谁没有个处事难的时候,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以后大家都在同个屋檐下,也好和睦相处。”
马大娘道:“只要陆姑娘不怪罪就好了。”
她心下还有些狐疑,这陆姑娘竟然不准备追究么?
可事实证明,接下来陆杳还真没追究,后来也没再提过。
可事实证明,接下来陆杳还真没追究,后来也没再提过。
马大娘不由得心想,大抵还是看她在相府里说得上话,这陆姑娘想要立稳脚跟,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多了去了,当然得拉拢她。
既然本人都不再追究了,那她当然也就不会拽着不放了。
是以马大娘也彻底放宽了心,全然当这事没发生过一般。
白天苏槐不在府里,陆杳当然是趁着狗男人没盯着,赶紧回朝暮馆。
一进锦瑟院,正逢铃铛端着水出来倒,抬头看见陆杳,一脸惊喜,道:“公子回来啦!快,公子快来看看我家姑娘!”
陆杳边往房里走边道:“这些日你家姑娘怎么样?”
铃铛心情激动,道:“公子走后,我一切按照公子的吩咐来的,公子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杳一进房间,抬眼便见床上的人听到动静正试图撑着手臂起身来。
陆杳快步过去制止,道:“你手臂骨折了,这才几日,还敢这般用力,躺下去。”
她话语里有种不容辩驳的力量,阿汝只好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阿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望着陆杳,脸色还是苍白,唇上没有血色,短短这些日也不可能迅速地将养起来。
不过陆杳见她双目有神,算是熬过这一关了。
阿汝眉眼弯弯,对陆杳笑了笑,弱声道:“是公子救了我。”
陆杳道:“什么时候醒的?”
铃铛喜滋滋道:“昨个晚上就醒啦。”
阿汝道:“公子叫我别怕,会没事的,我相信公子,果真能将我救活。”
陆杳道:“放心,往后你会活得好好的。”
她坐在床边,拿过阿汝的手腕,给她把脉。
阿汝向来知道她会的东西很多,她的那些药效果也极好,是外面的大夫都做不出来的,所以陆杳给她把脉时她也毫不惊讶。
只是阿汝注意着陆杳的神色,不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