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从宫里出来,抬眸便见宫门口停靠的孤零零的马车。
这个时间点,也就只剩他的马车还在此处了。
他上马车时,陆杳正斜倚着软垫睡觉。
她倦了,即便知道他上车来了,她也懒得撑开眼皮搭理他。
她身上那身原本湿淋淋的外衣裙裳都被她换下了,此时身上套着的是一件常备在马车里的苏槐的衣袍。
他的衣袍十分宽大,衬得袍子里裹着的人格外娇细。
因她歪着头,露出脖底一抹洁白细腻的肤色。
苏槐在她身边坐下,剑铮一声不吭地驾车离宫。
一路上倒是安安稳稳,就是路遇颠簸的时候,马车晃荡了两下。
陆杳身子也跟着惯性往座椅外侧晃去,只不过才将将往外一倾,便有手来稳住她身子。
下一刻,陆杳感觉自己后领一紧一提,她连忙拢紧衣袍,下一刻就被人提过去。
随着熟悉的又让她嫌弃的气息笼罩下来,她头下便有了个枕靠的。
陆杳缓缓睁开眼,恰不妨就对上苏槐的眼神。
她头也是枕在他的腿上。
她并不领情,白他一眼道:“你以为你不拉我我就会摔下去?”
说着就要将自己身子侧回去。
只是刚一动,又被苏槐一手给逮回来,按在自己腿上。
陆杳扭了扭身,苏槐索性手臂搂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卷进怀里来。
看谁横得过谁。
苏槐道:“听说你一直在等我。”
陆杳道:“别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是等着气气那帮贱娘儿们罢了。”
苏槐道:“听说你有了我,就不会再想别人了?”
陆杳忽而又睁开眼,望着他的脸,两人相视许久。
她才问:“你今晚喝多了?”
苏槐定定地看着她,后道:“你去那条路上干什么?”
话题一转,陆杳也没瞒他,道:“有太监说阿汝的簪子在暖阁,我过去拿。”
苏槐道:“你可以叫人去拿。”
苏槐道:“你可以叫人去拿。”
陆杳道:“我没叫么,叫了那太监也没影儿了。”
苏槐道:“那就等我回来再去拿。”
陆杳道:“谁知道你多久回来。”
苏槐道:“那太监长何模样?”
陆杳道:“他低着头,不过我见他左手拇指上有道烫伤疤。”
这时马车平平稳稳地停下,剑铮道:“主子,到府了。”
苏槐道:“把府门打开,马车停进去。”
片刻,大门边专供马车进出的旁门就打开了,剑铮又驾着马车进去。
陆杳裹了裹身上衣袍,正要起身出去,不想狗男人还逮着不放。
她抬头正想说话,却见他一手扣着她腰,一手将袍角拢好裹住她的腿。
虽然湿衣裙是被她脱下了,但里面也不是什么都没穿,还有一身里衣。不过那袍角宽大,绰绰有余地将她遮裹得严实。
陆杳道:“你还不如把我绑成个粽子好了。”
苏槐道:“是个好主意。”
说着还真抽了她湿衣里的腰带来捆她,陆杳顿时来气,踹他一脚。
今晚她对这狗东西尤其嫌弃。
陆杳道:“你让我怎么走路,跳着走吗?”
苏槐被她踹一脚,一时竟也没发作,只是看着她,道:“我说过让你走路了?”
说罢,他捞起她身子,将将她拦腰抱着,弯身下了马车。
陆杳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他抱着走过穿堂,大步往后院走了老远。
一路上都没遇见半个相府里的下人。
苏槐径直把她带回了自己后院,正蹲在廊下打盹儿的黑虎见人回来,立马兴奋起来,在廊椅上咚咚咚地跳。
黑虎:娘,娘啊,你回来啦,看看我啊!
只是苏槐抱着人就进了盥洗室。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摔桶砸瓢的声音,然后苏槐又出来了,随手拂了拂身上的水渍。
黑虎气鼓鼓地看着他,发出低沉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