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想了想,挠挠头,道:“大概就是非他不可吧。要是给你换个男人,你还愿意吗?”
陆杳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爱了?”
姬无瑕道:“难道不是吗?”
陆杳道:“若不在一起,就没有爱吗?”
姬无瑕道:“当然也有,像你师父那样,不就是因为心里爱着一个人嘛。”
陆杳道:“既然爱会让一个人变成我师父那般,我为什么要那东西?”
姬无瑕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居然又有些道理。”
陆杳道:“你尚且连男子都没有过,还说什么爱,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又如何知道。”
姬无瑕神色黯了黯,嘴上若无其事道:“若是让你三师父日日给我弹琴,我保准日日对他说爱。无非就是你情我也愿么,说得挺难似的。”
陆杳看她一眼,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要让自己快活些,你就想都别想。”
姬无瑕道:“哼,想想还不成么。你不爱狗贼,那你肯定多少是喜欢他的。”
陆杳一脸中肯:“他只是恰好长在我审美上。”
姬无瑕乐道:“啧啧,真想让狗贼来听听,就是不知他听后是何感受。也是,就他那黑得流油的芯子谁能爱,顶多就是看上他那张皮。”
姬无瑕在陆杳这里混了顿饭,就心满意足而去。
后来嬷嬷进来收拾房间,将床榻衾被换下。
这时候都已经是半下午了。
姬无瑕走后,陆杳身子还没完全缓得过劲儿,出房里来,在院子里透透气。
她便回想着先前跟姬无瑕聊天的内容。
又不禁回想着藏宝楼里的事,回想着昨夜苏槐与她说的那些话。
最后又回想着昨夜两人狂乱的光景,这回他没拿任何事要挟她,她却也主动亲吻他,勾缠他。
是情不自禁么。
陆杳认真思考过后,脑海里便浮现出他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眸里又是情重又是欲起,然后她得出结论:是他先变得不对劲,而自己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至于姬无瑕说爱,她很诧异。
至于姬无瑕说爱,她很诧异。
这些年,她都是亲眼看着过来的,没人比她更清楚,爱而不得有多痛苦。
她的师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在藏宝楼里见到了夜藏前辈以后,更加觉得,爱情有多刻骨铭心,到头来就有多凄凉收场。
那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她要是有朝一日当真像她师父那般爱上狗男人,照他那凉薄狠辣又无所不用其极的脾性,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昏日暮的时候,苏槐回来了。
陆杳坐在廊下,先听见脚步声,随之转头便见他将将一脚踏进院里来。
黄昏暮色淬了他满身,斜斜照在他那张脸上,那双眉眼仿佛比平时还更温和一些。
陆杳回过神才发现,她也就坐了一会儿,再想了一会儿,居然就又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苏槐一回来也一眼便看见了她,径直走上回廊,在她面前站了站,道:“我背上的伤口裂开了。”
陆杳道:“你活该。”
那能怪她么,是他自己作。
这两天本来已经结好了疤子,新肉还没完全长好,可昨晚照他那样浑身肌肉绷紧使劲撒野,不裂才怪了。
然后苏槐就把陆杳拖进了房。
剑铮目不斜视地把药箱送进来,剑霜走在后头,将她的两只箱子也提了进来,两人又利索地退下。
苏槐打开药箱,一只只药瓶打开了闻,闻到之前她给他上的那两种药时,就放在她面前,然后背过身脱了衣服,道:“给我弄。”
陆杳一看,不由沉默。
他背上不仅伤处裂开了,还有些她的挠痕。
真是满背姹紫嫣红,鲜明得很。
陆杳就搞不明白,这再过不久就要死的人了,哪还有心情跟精力这般折腾,都不惜命的么。
僵持了一会儿,陆杳还是黑着脸拿了药瓶,边给他上药边道:“你下次再因为这种事要我给你疗伤,别说伤口裂开,就是你这整个背裂开,我都不会给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