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婚后没过三五日,长公主便提出要搬去公主府。
宫外她的公主府邸一直空置着,她若要搬去住,苏槐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只不过外面的人就不由得纷纷揣测。
不是才成婚几日么,怎么长公主就要住去她公主府了?
莫非两人婚后不和?
不过很快,苏槐就打破了这不和的谣言。
因为即便是长公主住去了公主府,苏槐还是隔三差五带着人上门,好好伺候她。
长公主每每看见他就仿若看见了鬼一般,可偏偏外人都觉得,苏相对长公主甚是温柔体贴,公务繁忙之余还能抽出时间去公主府陪陪长公主,不知让多少京中女子们羡慕。
毕竟能守得相爷那般的铁树为自己开花,那得是多引以为傲的事。
药谷。
药谷里一年四季都有相应节气的繁花盛开,即便是到了这深秋入冬时节,谷中也依然生机勃勃、花团锦簇。
药谷屋舍门前,药炉上熬着药,药香浮在空气里,飘出了老远。
待药熬好以后,药童就小心翼翼地把汤药滤出来,又多拿一只药碗,将药汁交替摊凉。
旁边的人就等得不耐烦,道:“磨磨唧唧的,给我给我。”
说着就一把夺了过去,转头便进屋。
药童着急又无奈,道:“喂,还没凉呢,小心烫着姑娘!”
“等你这慢吞吞地弄了来,太阳都落山了!”
说着端了药就进去,在床边坐下,用调羹舀着药汁悉心喂给床上的人,床上的人黑发如藻一般,衬得那脸色极度苍白,但始终却是安安静静的。
那双眉如柳,一双眼睛阖着,像两张打开的扇面。
即使她没睁开双眼,那眼廓弧度也是极好看的。
床边的人笨手笨脚、毛毛躁躁地喂药,边哄劝道:“杳儿,乖乖喝药,喝完了药就能快些好了。”
结果才喂了两调羹,原本安静睡着的人忽然眉头一皱,咳了两声,好像被呛着了。
然后立刻有一只爪子伸来,给她顺胸口。
等陆杳缓缓睁开眼来时,一双瞳仁冷清如幽泉,清透似琥珀。
她面前冷不防就杵着一张放大的脸,是满脸的兴奋,道:“杳儿,你终于醒了!他们都说你昏睡大半个月了,如今我才回来喂你第一次药,你便醒了,可见你我当真是心有灵犀的!”
她面前冷不防就杵着一张放大的脸,是满脸的兴奋,道:“杳儿,你终于醒了!他们都说你昏睡大半个月了,如今我才回来喂你第一次药,你便醒了,可见你我当真是心有灵犀的!”
陆杳缓了缓,眼神才慢慢聚焦。
把脸杵在她眼前的可不就是姬无瑕。
陆杳深吸一口气,沙哑地开口道:“你确定是心有灵犀而不是想烫死我吗?”
姬无瑕哪管那么多,把药碗一放,扑过来就整个熊抱抱住她,道:“那把你烫醒也总好过你这么睡下去!”
药童见她醒来,亦是十分高兴,转头就往外跑。
陆杳道:“姬无瑕,我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我才醒来你就又想把我压昏过去?”
姬无瑕连忙松开她,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激动,一时失控。”
随后她给陆杳垫了垫枕头,扶陆杳起身坐坐。
姬无瑕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杳道:“睡了一个好觉。”
很快,屋门外掀起一阵风,姬无瑕只感觉自己被往边上一挤,等再定睛一看时,床边就已经坐了一个人。
此人不过中年年纪,留须,眉清目朗,仍可看出年轻时的英俊模样,浑身透着一种逍遥自在惯了的随性气质。
陆杳的脾性一大半都是随他。
姬无瑕被他挤开,也没得怨言。
对着陆杳的大师父,她也不敢有怨言呐。
谁让她大师父厉害呢。
他便是曾掀翻江湖的大魔头凌霄。
陆杳见着了师父,弯眼一笑,可笑着笑着,眼角却红了。
她想起了藏宝楼里的夜藏前辈,她师父找了那么多年的人,以后永远都找不到了。
但她却不能说。
凌霄也就这么一个徒儿,而且还是跟其他人共有的,可见不得她这般,面目一沉,道:“谁惹你了?要不要为师去把他狗头揪回来踩着耍?”
姬无瑕赞成道:“我觉得这可以!”
陆杳道:“就是许久不见师父了。以往师父一走就是个一年半载的,很难得见到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