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道:“既然你说我没中暑,我还喝什么解暑汤?”
陆杳道:“可你不是头昏吗?”
苏槐道:“你是大夫,难道你不应该查查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头昏吗?”
陆杳道:“你把手伸来,我再诊。”
苏槐扬了扬眉,把手伸给她。
这回他不光是勾她的手指了,而是明目张胆地捉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陆杳一把脱开,抿着唇再听他的脉,而后道:“方才诊错了,你这就是中暑。一会儿多喝点解暑汤,四壶不够就再来两壶。”
到了晚饭饭点,姬无瑕兴冲冲地过来,手里拎了四壶解暑汤,幸灾乐祸道:“听说狗贼中暑了?这个剑铮,真是够敷衍了事的,杳儿让熬四壶解暑汤,他还妄图偷工减料!还好有我看着,这四壶熬得个满满当当的!”
说着她就一脚跨进门口来,把四壶解暑汤哐哐放在苏槐面前,又道:“喝吧!这下喝个够!”
苏槐就叫了剑铮进来,吩咐道:“把这些拿去,陆姑娘的赏,给底下人喝了去去暑气。”
剑铮立马应下,赶紧把几壶解暑汤提走。
陆杳毫不意外,他苏槐什么时候吃过亏,肯乖乖就范?
倒是姬无瑕生气地道:“杳儿,这贼子诓你呢。”
陆杳道:“无妨,他今日有本事中暑,明日就有本事中风,后日还有可能中邪,横竖都没盼着点自己好,于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她只能这么想,否则真要计较下去,还不等半月之期,她可能就得给气死。
用过晚饭以后,屋外已然夜幕降临。
廊下点起了灯火,将院中映照得十分静谧。
结果陆杳和姬无瑕才一出房门,姬无瑕看见院子里跪着个人时,不由得拉了拉陆杳。
剑铮就在旁沉声道:“陆姑娘,剑霜特来向姑娘请罪。”
姬无瑕撇撇嘴,与陆杳道:“还效仿古人,负荆请罪呢。”
陆杳道:“有何用?”
姬无瑕道:“没什么卵用。”
姬无瑕道:“没什么卵用。”
剑霜抱拳,神情视死如归,道:“我自知犯下大错,不求陆姑娘原谅,只要陆姑娘解气,今日便是杀了我也无怨无悔。
“只是此事全因我一人善作主张而起,与主子无关。主子从始至终都在为陆姑娘考虑,是我沉不住气坏了主子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陆杳听他说完,问:“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剑霜垂着头,道:“只求陆姑娘不要怪主子,这都是我的错!”
陆杳道:“江湖上的门派弟子若犯事,他们不是去找具体的某个弟子,而是直接奔那门派而去。
“你们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跑腿干事的都是各自门下的鹰犬爪牙,可对手也不会针对具体的哪个走狗,而是看是谁家的狗。如今,你是自立门户了,还是能够当家做主了?”
剑霜闷闷道:“我只是想,自己还能够做点什么,才能让陆姑娘不要那么恨主子。罪魁祸首是我,承担罪责的也该是我。”
陆杳道:“你做错了事,我便是只恨你主子。你能拿我怎么办?”
姬无瑕道:“我看他既然送上了门来,不收拾白不收拾。不是负荆请罪么,把他打一顿先。”
剑霜道:“任凭陆姑娘处置!”
姬无瑕也就上前去,抽了荆条,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实沉实沉的,打起来应该吃肉得紧。
剑霜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果真一副大义赴死的架势。
姬无瑕也不跟他客气,道:“把衣服脱了,光着打过瘾些。”
剑霜便背过身去,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后背来。
姬无瑕围着他走了一圈,漫不经心把玩在手里的荆条突然像被灌入灵魂和想法一般,快如游龙、迅如闪电,直直往剑霜那后背抽去。
皮没抽破,可那皮肉之下顿时却洇开了一条乌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剑霜咬紧了牙关。
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相继而来。
虽说以往大家一起打打闹闹,可真到了下手的时候,姬无瑕可半分都不会手下留情,该打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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