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连往日浮于表面的寒暄都免了,问苏槐道:“朕听说,你扣押了一批宫人,苏卿,你是打算干什么?”
苏槐道:“臣是想审出究竟是何人指使安排了街上行刺。”
皇帝诧异道:“这难道还是宫中有人谋划的不成?”
苏槐道:“当晚若非有人假传臣的话,遣得马车先行离宫,也就不会发生在臣的未婚妻遇刺之时而臣未能及时赶到这样的事了。”
皇帝道:“那可有查到确凿证据?”
苏槐道:“尚无证据。”
皇帝又问:“那陆姑娘可还好?”
苏槐道:“她还好。”
朝臣们不免也暗自诧异,区区一介女子,竟没能被刺杀死吗?
皇帝道:“人还活着就好。此事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朕听说杀手都是些江湖杀手,想必是江湖仇杀,此事还是尽早了结的好。”
苏槐道:“臣遵旨。臣稍后就将在押宫人悉数放回。”
等议完朝政以后,文武百官散朝出来。
王仁与自家的两个兄弟同乘离宫。
王仁道:“没有确凿证据,这行刺一案,也就只有不了了之了。今日在朝上,他甚至提都不提要继续追查下去。”
同行两个王家兄弟闻言大笑道:“看他吃瘪,着实痛快!”
“大哥,也就只有你有这能耐让苏槐那贼子摔个大跟斗!”
王仁摆了摆手,面露得色,嘴上却道:“不值一提。”
“怎么不值一提,恐怕连皇上心里都不得不感念大哥!”
马车还没驶完宫门前那条宽宽直直的长道,也不知什么方位,悄然伸出一只凛森森的箭头来,正当车里的王家人笑得正畅快,那利箭陡然脱弦,咻地射了出去。
箭矢当即穿破马车,一名王家兄弟才笑到一半,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猛然一支箭来,将他脖子射个对穿。
坐在他旁边的王家人,被飞溅的血沫撒了满脸,一时吓得呆呆傻傻、面无人色。
中箭的王家人,脸抽了抽,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结果只摸到了冷冰冰的箭,还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当场咽了气。
家主王仁亦是异常震惊,他还算镇定,当即厉声大喝:“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家主王仁亦是异常震惊,他还算镇定,当即厉声大喝:“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这条道上,还有其他的官家马车通行。
大家闻声,立马草木皆兵。
巡逻的士兵连忙跑过来查看,并拔出佩剑,以防刺客再次偷袭。
随之又派出队伍慌慌张张地铺展开去搜索刺客。
王仁又命令立刻去请太医,等太医赶来时,哪还有救。
除了王仁,另一个王家兄弟直接都已经吓瘫了,胡言乱语道:“是他,一定是他!是那贼子……”
王仁脸色冷肃,道:“先回府再说!”
回府以后,王仁又第一时间把在外的王家子孙召回家来。
王家在朝为官的子孙共有五六人,他们下朝以后或是直接去了公署或是在外应酬,在得知消息以后,立马往家中赶。
结果王仁等了半天,却只等回来三人。
他心里着实不安,跳得厉害,正要让管家加派人手出去,却见外头有家丁连滚带爬地跑回来,高声呼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公子和六公子,他们,他们一个坠楼摔死了,一个骑的马在大街上发狂把人掀下来踩死了!”
王仁一听,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
这一天里,王家直丧三名男丁,乃叔侄三人。
王家白天就搭建起灵堂,府中上下,哀嚎一片。
皇帝在宫中得知消息也震惊不已。
死的也正是他的亲舅舅和亲外甥。
王仁回家后就枯坐在书房内,形容间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成竹在胸之态。
王家置办后事,文武百官前来吊唁,大家都唏嘘感叹,此事未免也太过突然。
结果当天晚上,王家又丧一子,乃是王仁的幼子。
第二天再丧一子,乃是隔房的子侄。
第三天,再丧。
第四天,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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