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一听,来了兴致,道:“那这么一大群,怎么区分做过训练和没做过训练的?”
行渊道:“脚上有记号。”
姬无瑕再一看,果不其然,那只抓着小竹筒的鸟脚内侧是有一处标记,但不了解的人不容易发现。
后来行渊的琴声停了,也不见这群家伙离去。
一看就是候吃的,要是不给它们吃,它们是不会走的。
姬无瑕转头问:“行渊师父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行渊道:“我不渴。”
姬无瑕道:“阿绥叫我看着,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啊。”
行渊又拨了琴弦,忽而道:“往后少往那边走动。”
姬无瑕愣了愣,回头看他,道:“是说穆二爷那边吗?”
这船就两头,除了穆二爷那边,还能有哪边。
姬无瑕底气不足又道:“我只是有点好奇。”
行渊抬头看她一眼,道:“对什么事都这么好奇吗?”
姬无瑕有点心虚,但十分诚实道:“也没有,就是对与行渊师父有关的事有点好奇。”
行渊道:“那你还好奇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姬无瑕又一愣,道:“真的可以问吗?”
行渊道:“你问问看。”
姬无瑕道:“那我真还真有个问题想问的,我真的问了啊?”
行渊不言语,姬无瑕就当他默认了,便道:“行渊师父姓穆的话,那现在的名字应该不是真名吧,你的真名是什么啊?”
她等了一会儿,除了房中的琴声,以及窗棂上海鸥慵懒地拍打翅膀的声音以外,一时再无其他。
姬无瑕想,他应该是不会说的了,她绝不强求,又道:“要是觉得我冒犯,行渊师父就当我没……”
“穆渊。”
姬无瑕眨眨眼,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跟着喃喃念了一声:“穆渊。”
他手里的琴声蓦然一顿,琴弦在指下微颤,顷刻被他手指按住。
姬无瑕毫无察觉,慢慢才反应了过来,他是跟自己说了吗?
他竟然跟自己说了。
她回头时,不想恰恰与他眼神对上,她猛然感觉心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猝不及防撞了一记,撞得她发麻。
行渊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动了动嘴角,神情呆傻,一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只是摇头。
适时,阿绥去而复返,走廊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也及时把姬无瑕拉回了神。
她听见那脚步声走得有些沉,连忙逃也似的跑到门口,就见阿绥提了一只桶来。
里面装了一桶切成一块块的鱼肉。
这群鸟闻到了气味,变得精神抖擞,有的在外面飞来飞去。
姬无瑕被转移了注意力,方才房里的那种让她心慌意乱之感也消去了不少,她跟着阿绥一起,拈起鱼肉就往窗外丢去。
还不等鱼肉掉进海水里,海鸥的动作也十分敏捷,半路就给拦截叼进了嘴里。
姬无瑕喂鸟是喂惯了的,相当熟手,哪只鸟没抢到的,她就往哪边丢去,道:“都有都有,雨露均沾,走你。”
最后一桶鱼都喂完了,这群鸟还不肯离去,骨碌碌地看着屋里,仿佛在说:就这?
姬无瑕把空桶都翻给它们看了,道:“过过嘴瘾就是了。吃太饱了不宜长途跋涉。”
海鸥们见着桶空了,里面已经一块鱼肉都没有了,还有海鸥嗷嗷了两声,紧接着外头都是拍打翅膀的声音:就这点都不够塞牙缝的,散了都散了吧!
不一会儿,一群雪白的鸟儿就飞离了窗边,盘旋于广袤的大海,然后往有海岛的那方向飞去了。
姬无瑕跟黑虎处久了,还能体会出两分这群鸟儿的嫌弃,见它们都飞远以后,看看空桶,唏嘘道:“真是一条鱼养恩,一桶鱼养仇。看给它们能的。”
姬无瑕不敢看行渊,也不敢再跟他多说话,后来就跟着阿绥一起出去洗洗手上的鱼腥味。
姬无瑕与阿绥道:“我觉得这船上有些奇怪。穆二爷那边很多人,侍卫也不像是一般的侍卫,他的人办事不含糊,他实际看起来也不是人前有说有笑的样子。”
她问:“你们了解那穆二爷吗?”
阿绥道:“公主与他虽是至亲,可公子在外许多年,甚少与之接洽。”
姬无瑕道:“那留意些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