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本来还挥着翅膀一副催促着赶快上路的样子,结果一看小童们哭唧唧的,它都有些懵了。
黑虎表示:马上就要去新的地方了,这不是很高兴的事情吗?
它再看看嘉俊,又看看门里的灰灰,似乎也没刚才那么兴奋了。
然后大人们都没来得及安慰两句,一群孩童就抱头哇哇哭了起来。
苏槐忽然来一句:“嘉俊也去。”
小童们闻声,当即齐刷刷抬起头来,眼眶还挂着泪水儿,望着苏槐十分感动道:“真的吗,姑爷太好了!”
姬无瑕搔搔脸颊道:“姑爷好,那就让姑爷带你们去呗。”
小童们又紧巴巴地扭头把姬无瑕看着,道:“可是姬大侠才是最重要的呀,要是姬大侠不去,那我们哪里都去不了。姬大侠,你愿意带上嘉俊和我们一起吗?”
姬无瑕瞅瞅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好道:“带一堆是带,多带一个也是带,那就一起走呗。”
小童转悲为喜,欢呼一声,苏槐又来一句:“灰灰也带上。”
姬无瑕表示:这奸猾的狗贼,又不要他带着去蓬莱,更不用他出力,他只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也就这群稚子觉得姑爷好!真真是人心险恶世道不古!
小童连忙又问:“姬大侠,我们能把灰灰一起带上吗?”
门里的灰灰竖了竖耳朵。
姬无瑕朝它看了一眼,它也瞪圆了一双光亮亮的眼神把姬无瑕看着。
大家都跟着走,留它一个也怪可怜的。何况它是嘉俊养的,嘉俊都走了,它不走还留着干嘛?
小童们也会察言观色,以他们对姬无瑕的了解,一看姬无瑕的表情就晓得她默许了,便欢喜地冲灰灰招手,道:“灰灰,快出来,我们要上路了。”
灰灰立马从门里蹿了出来。
苏槐还道:“看看还有谁要带的,全都带上。”
这狗是打算一次性把碍事的全都打包送走吧。
姬无瑕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让我把杳儿也一起带走呗。”
苏槐就对小童们道:“好了,上路吧。”
小童们就自发地安排组织道:“我们全都坐一辆马车吧,这样热闹些!”
陆杳见薛圣直揉太阳穴,问道:“二师父不舒服吗?”
薛圣摆摆手,唏嘘道:“还是年轻人精力好,我看着都打脑壳。”
出发的时候,小童们趴在车窗口,对薛大夫和陆杳他们直挥手,道:“薛大夫,姑娘,姑爷,你们要早点来呀!”
等马车走远了,薛大夫抹抹额头吁口气,总算把拖油瓶都甩掉了。
陆杳问:“二师父接下来有何打算?”
薛圣道:“我今日也走。”
陆杳道:“是回药谷吗?”
薛圣道:“也不一定,先随处走走看吧。”
陆杳也没再多留,知道留他下来,多数时间里他也是魂不守舍地坐在院子里苦思冥想。
陆杳便道:“走走也好,二师父多保重。”
薛圣行囊也简单,一辆马车一个人,轻便就上路了。
诚然,他自己都还稀里糊涂的,确实顾不上照看那些崽子们。他自己也知道,有时候他一走神就是大半天,这要是路上,万一一不留神还容易把崽子们搞丢。
他感到很焦虑,留在相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也启程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他这一离京,脑子里想着事,哪有心思好好赶路。
基本上就是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马鞭,任马走到哪算哪。
这马慢慢也摸清楚薛圣的脾气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在路边停了下来,管他的,先把草吃饱了再说。
等薛圣回过神来,才发现马没走了,又继续驱马前行。
马恋恋不舍地多逮了几口草,一边悠悠走着,一边吧唧着嘴。
而后薛圣就又发现,只要他一想事情,这马就见缝插针地停下来偷懒吃草。
薛圣唏嘘道:“你怎么一趁我出神你就偷懒啊,一偷懒就吃,你活都没怎么干,怎么能吃这么多呢?”
马粗哼两声:怎么没干活,我现在驮的是谁?
薛圣道:“一路上你都在吃,你都不怕撑坏吗?”
马又甩两下尾巴,一边垂着马头啃地皮一边十分应景儿地拉出一大滩屎来,仿佛在告诉薛圣:我一边吃一边屙,怎么可能会撑坏呢。
薛圣脸都皱成了老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