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学生道:“再者说,你爹可是相爷,你便是一直考不中,也没人敢说什么。”
学生们纷纷附和。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细细一品,对于敏感的苏胤来说,就有那么一种嘲弄的意味在。
实则也是如此。
这些学生虽是官家出身,但也自视甚高,他们嘴上不敢明说,实际上心里看不上苏家兄弟。
苏阮么,之前把课堂搞得一团糟乱,那些官家子弟和官家小姐们为了他要死要活的,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而苏胤,小小年纪,要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当相爷的爹,哪里够格转到他们这课堂上来,更加没资格去参加科考。
苏胤点点头,道:“不管是从年纪和家世,我确实都用不着怎么着急,那就祝愿诸位学兄们都能高中。”
他的话听起来也漂亮,可细细一品吧,学兄们年纪大了,家世也不怎么样,只能靠高中来搏前程;可在场这么多学生,总共名额就那么些,哪能个个都高中啊,当整个焲朝其他成千上万的学子都是透明的吗?
这些学生就是听出话外之意,也不能跟他翻脸,只僵硬地道:“承苏公子吉言。”
过阵子,考试的结果放榜出来了。
太学院的学生们都感到非常遗憾,他们中没人中前三甲,前十倒是有两三个。/
其余的都排到二十、三十名去了。
前十的那两三名学生虽然没能入前三甲,但也算榜上有名、光耀门楣了,是以假意遗憾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然,这次考试他们想都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只是去凑个数的苏阮,榜上竟然排了个第五名。
他平日里不是都不怎么学习的吗,此前还将学堂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哪有半分学子风气。
后来大家为了应考日夜刻苦,而他一切照旧,上学从不早到学堂,下学也不在学堂里多待片刻,太傅授课时他就翻着书看两眼,课间他则出去到处溜达,这样敷衍随便的人,怎么能考了个第五名!
学生们想不通。
可京中的闺阁小姐们却为之疯狂,还有以前心心念念着他的那些官家子弟们,也表示心情复杂。
一边觉得,哼,凭什么他考得这么好;一边又觉得,不愧是自己以前看中喜欢的人,果然优秀!
学生们面上对着苏阮恭贺一番,而后道:“没想到苏公子平日里散漫,考场上却是一鸣惊人。”
苏阮一笑,满室生辉,让人不由心想,这般人物若是身为女子,只怕是祸国殃民了。他道:“我只是个陪考的。”
其他学生道:“平日里苏公子看似不努力,怕只是用来迷惑我等的,想必在家里定是挑灯夜读不敢松懈,才有了今日这等成绩。”
苏阮道:“我不爱看书。”
一众学生们心里愈加不平衡,不爱看书,还考了个前五,装给谁看!
随着中榜名单一出来,便有差人携榜登门报喜。
前十的两三名学生府上已经接到喜报了,相府也接到喜报。
当时还有学生疑惑,“今年的榜首解元竟也与相府同姓,就是不知这苏入尘是何方神圣。”
这时,各家书童匆匆忙忙跑来禀报,神色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苏家兄弟,而后与自家公子道:“相府报喜了两趟。”
太傅坐在堂上,虽觉不可思议,但也在意料之中。
所有学生都转头看向苏胤,半晌有人问:“这苏入尘……”
苏胤道:“是我表字。”
他以前从未用过自己的表字,因着苏家的名字实在太过响亮,此次考试他才用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