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眼神转为犀利,在洛千淮身上逡巡了一圈才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墨公子,倒是让小娘子失望了。”
他说着,就要关门。洛千淮连忙踏上一步:“请相信我,墨公子的伤病,我真的能治好......”
“何事喧哗?”一个声音自内传来,听起来有些熟悉。
“门外来了一位小娘子,说要上门来诊病.....”青壮男子将前事说了一回。
乘着这个当口,洛千淮自门缝里向内看去,正与后来那人的视线对上了。
这一看之下,她就愣住了。
这位双手抱肘,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的,可不就是昨日里要杀她的那名剑客吗?
剑客看她的眼神也相当古怪。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理所当然,唯独没有惊讶。
既然他在这里,那么墨公子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都说冤家路窄,好不容易把他们哄下了山,本以为再见无日,没想到自己却主动送上了门。
刚才她说了什么来着,说肯定能治好墨公子的伤?
别开玩笑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抗毒血清啊,谁能保证一定能把人治好?
这以他们之前草菅人命的做法来看,真要是治不好,自己的小命还能在?
系统啊系统,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是我走错门了。”她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大门洞开,那剑客闪身出来,拦在了她的身前。
“别人来找公子,确实见不到。但是洛大娘子你吗,就另当别论。”
“其实也不必这样客气。”洛千淮干笑着,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小巷既狭窄又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意味着她很难脱身。
“进来吧。你若是再不来,我便要亲自去寻你了。”剑客作出了“请”的姿态。
洛千淮听得一头雾水:“你怎知小女姓洛?”
“呵呵。”剑客的手轻轻拍了拍剑柄:“洛大娘子是聪明人,何必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所以昨日他们必然去寿泉里摸过了自己的底。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收了高额诊金的,人家这么做好像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洛千兴索性也抛开了侥幸,老老实实地进了门,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家公子现在如何了?”
“不太好。”剑客叹了口气:“所以要仰仗洛大娘子了。”
这是一套两进的宅子,并不算宽大,四处却都站着腰佩长剑的侍卫,守卫很是森严。
洛千淮刚迈进内院,便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整个内庭的青砖地面上满是水迹,十几个仆妇正在奋力地擦拭着。
那水中泛着丝丝红色,这让她明白过来,那味道正是血腥气——每个外科医生都熟悉至极的气味。
她转过头,看了身边的剑客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半点都不曾动容。
洛千淮心中暗自凛然。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这些人根本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这么大片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
明明都已经中了剧毒,还这般暴虐狠戾,也不知道为自己多积些德。
洛千淮腹诽着迈步进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昨天那位公子。
他牙关紧闭,面色微红,呼吸衰弱,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她快步上前,先是验看过了昨日的伤口,并未红肿发炎。
“取一副竹箸过来,撬开公子的嘴。”洛千淮一边吩咐,一边细细地为他把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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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要求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舌红,苔薄白。加上脉弦而数,确实是神经类蛇毒的特点。
一切都如她之前所料,短尾腹蛇的毒性,与体积大小有直接关系。要不是昨日那丛白花蛇舌草和自己的及时处置,这人应该活不到现在。
“若我没有猜错,你们公子应该是自昨日晚间起,开始头晕,多汗,胸闷,四肢无力,后半夜起出现四肢麻木,神志不清,呼吸困难等症状。”
“确实如此。”剑客答得很快:“所以洛大娘子,当如何医治?”
洛千淮注意到,这人根本就不像普通病患家属,会反复追问她能不能治,最差的结果会如何之类的话,反而表现得对她极有信心。
这真是奇了怪了,她自己心里还在打着鼓,半点头绪也无,这人到底是凭着什么这么相信自己的?
要不然,就是想等着领导死了他好上位,所以才这般不甚上心?
噫,到时候就连替罪羊都是现成的,杀了自己这个庸医,顺理成章。
洛千淮打个了寒战,转头就对上了剑客的眼神。
冷漠之中带着一丝揶揄之色,俨然一副事不关已,坐等好戏的模样。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