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瑜到底是秩比二千石的长陵令。”墨公子说道:“其父更是朝中显贵,便是入府为妾,也是很多女子的求而不得。你当真便不动心?”
洛千淮抬头望向他:“属下虽然出身低微,但外祖家有祖训,绝不可为人奴仆媵妾。莫说只是个二千石的官儿,便是身份再高,我也一样不可能同意。”
她没指望墨公子能听懂。一生一世一双人,与这个时代根本格格不入,莫说男子,便是女子都不能理解。
所以她这个意外闯入的灵魂,最好的结局就是孤独终老。好在有医术傍身,大不了多收些徒子徒孙养老送终便是了。
墨公子面上仍是那般云淡风轻,似乎她方才说的,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若要讨得洛大娘子,便需明媒正娶。”他的眸色如月下寒潭,倒映着星月之辉。
“这只是最基本的条件罢了。”洛千淮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属下的要求太高,未必会有人能同意,所以不管是霍瑜还是别的什么人,我大概都不会嫁。”
“还有别的什么条件,洛大娘子不妨说来听听。”墨公子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更加轻柔动听,入耳还带着点点酥麻,满是循循善诱。
“没什么可说的。”洛千淮摇摇头,抬眸对上了他的眼:“倒是公子,既然知晓了霍瑜之事,不知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墨公子眼中的笑意更深。
“你倒是乖觉。”他站了起来,行至洛千淮案前居高临下:“放心吧,你既是我的属下,便会受我庇护。霍瑜那边我会安排,自会让他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洛千淮大喜,立时把刚才腹诽墨公子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大老板对卫鹰虽然有些冷酷无情,但对她还是像春风一般温暖,而且听他言中之意,似乎此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根本就不算是个难事儿。
洛千淮的笑容立即变得既真诚,又谄媚,屁颠屁颠地紧跟在墨公子身后出了屋门,各种花样马屁不要钱地免费奉送,让墨公子的笑意慢慢地僵在了面上。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洛千淮刹车不及,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背上。
这人看着柔弱,背肌却似钢铁所铸,将她的鼻尖撞得酸痛难当,眼眶一红,就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般模样,是墨公子从没见过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温热,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忍不住轻轻地抚过了她变红的鼻尖。
“竟这般娇气?”低语声就在她头上响起,轻柔得似被风一吹就散去了。
“我哪里娇气了?”洛千淮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语气,就似在跟人撒娇。
“鼻子两侧有泪管,撞伤后会导致鼻泪管出口堵塞,眼泪就不能往下流,只能从眼睛出来,所以我这不是哭,知道吗?”
“呵。”墨公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右手抚上了她的发际:“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就是娇气些又有什么不好。”
这个动作委实过于亲昵了,洛千淮又不是真的少女,心中当即警铃大作。
她抹去了眼泪,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将脑袋从某人的手下挪了出去。
墨公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便又自然地放了下去。
“这段时间我不方便过来,记得照顾好自己。”他的语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宠溺:“不必难为自己。无论何时回头,我一直都在。”
扔下这句话,他身子一晃,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洛千淮就觉得莫名其妙。墨公子今天是怎么了,言谈举止都各种古怪,就像是吃错了药。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星九就出现了:“洛大娘子,你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洛千淮自我感觉良好。但她马上反应过来,星九为何有此一问。
“所以昨夜我回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九看着她的目光,明显有些一言难尽。
“洛大娘子既然不记得了,就不要问了吧。”
她越是这样说,洛千淮就越好奇。在她的不懈追问甚至是命令之下,星九终于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如果昨夜发生的事是一场戏剧,洛千淮晕睡在墨公子怀中之时,只是一个序幕罢了。
好戏正式开场,是在墨公子不辞劳苦地为她喂下了大半碗解酒汤之后。
可能是洛千淮昨夜腹中实在胀满,解酒汤下肚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儿用处,反而助力了水坝决堤。
向来有洁癖的墨公子被她紧紧抱着吐了满怀,当时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可惜进来收拾的星九并不敢多看。
明月楼那边常备着墨公子的衣物用具,朱娘马上就亲自带人送了过来,连带着还准备了墨公子沐浴所需的木桶香汤。
待两个人都被收拾干净,房间也清理得一尘不染,半点味道都无,所有人都以为今夜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洛千淮腹中郁闷一去,竟然来了精神,继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