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你能不能……别到那边去。”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样认真隐忍,霍影青微微被触动,往后退一步,直到腿被什么东西,挡住,才轻声问着:“你刚才听到了?”
周酌风轻轻点头,贪恋地看着霍影青的双眼,慢慢低下头,跟一只与主人撒娇的小狗一样,把头埋进霍影青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一却让霍影青的心里有了疑虑。
周酌风一向是支持她的所有行动的,只有这一次,他专门跑来前线找到自己,还用这样奇怪的态度恳求她不要参加这次行动,莫非他也记得前世的事情,也知道前世这场行动失败后惨烈的结局吗?
脖子被头发挠得有些痒,霍影青往后一退,刚好坐在了几个物资箱上。
周酌风依旧向前,逼近至她面前,露出担忧的神色。
霍影青轻叹了口气,安抚道:“没关系的,这次行动是所有七队队长的候选者都要去的,或许就是用这次行动来挑选出七队队长最终的人选。”
“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阿瑞和我们向来都是互相看不顺眼,他们敢杀人威胁,也敢杀了你们。”周酌风摇摇头,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头埋进她小腹前,闷声之音依旧传来:“阿瓷,之前你与丧尸拼搏,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现在对方是人,和丧尸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已经能好好活着了,不要再去冒险了,好不好?”
霍影青浑身一僵,很快又松软下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安抚别人的情绪,但是她见过别人哄小狗,学着那个姿势伸出手,在周酌风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揉着,低声安抚道:“我知道的。”
周酌风微微抬头,霍影青依旧看着他,双眸认真,语气轻柔:“可是任务安排下来了,且不说我是愿意去做的,就算是我不愿意,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要是不去,往后安全区再没有我安身之处。”
“有的。”周酌风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急忙开口:“我还能……”
他还能利用他的能力护住霍影青一生安稳周全。
但是话说到一半,对上那双眼睛,他就突然止住了后面的话。
霍影青不是那样的人,她人如其名,清冷坚韧,却不是甘愿被束之高阁的花瓶,他要是真的将她视作需要被保护的少女,无异于将这个瓷瓶狠狠摔碎。
“阿瓷,我们自私一点吧。”他抬眸,有些疲惫地问:“不是说好不做圣母吗?”
“圣母……”
善良是在自己能承担的范围内付出代价,而圣母是自己置身事外让别人付出代价。
霍影青眼神慢慢垂下,收回抚摸他发梢的手,双眸格外认真,务必认真地说道:
“杨宁秀为了村民奉献了整个青春,最后还为了救村民而被感染成丧尸,你会说她是圣母吗?”
周酌风稍微愣了愣神,霍影青继续问道:
“‘封承’为了保护油脉甘愿为了救我引走丧尸,最后还用了一个假名字以希望那个人获得尊重,你会说他是圣母吗?”
“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有渔救进屋并信任她,这个叫做圣母吗?”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见周酌风没有说话,语气也慢慢软了下去,声音变得出奇的柔和。
“虽然是末日,但不是随便做一些牺牲就叫圣母的,人在其位,谋其事,这是本职,还有抱负,还有很多以我现在的词汇形容不出来的东西,不是只要救了人,就叫做圣母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放心,我不是傻子,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逞强,不会做无意义的牺牲。”
霍影青说的很诚恳,说完这些,也不知道周酌风心里会怎么想。
事实上,她的确一点都猜不到,周酌风抓着她的手,像是把玩一个精致的小玩意一样细细抚摸着,非要拿着她的食指和无名指对撞,完全没有听她说话一样。
霍影青感觉自己白费口舌了,抽出手在周酌风头上拍了一下。
周酌风委屈得“诶呀”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踌躇一声:“你的腰伤未痊愈,记得注意一些。”
“好。”
霍影青答应一声,周酌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塞进霍影青口袋:“这是之前那头变异熊的信息素,我对他做了一些处理,如果遇到了什么相同的变异兽,你直接摔碎在自己身边就行。”
他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把头埋进少女柔软的小腹,还贪恋地向前拱了拱,忧愁地说着:“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刚才在帐篷外听到你们布置的任务,我脑海里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你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有点痒。
终于算是把这个幼稚鬼哄好了,霍影青推开他的头,重新站起身:“别多想了,去忙你的,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