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此战到处都透露着古怪的气息!”
“如果说只是试探,那这攻势怕是太过猛烈,这战损也未免太大了点。“
“可是这……”
“宰父达都岁数不大,但也是个成熟的将领,初次交锋怎么可能直接就是正式的攻城,此次攻城应该只是试探才对呀!”
“宰父达都!”
“这一战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李辙在不断的自言自语,旁边被撞得不轻的丁坨揉着鼻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就算自己有很多解释的话着急对李辙说,但也不敢出声打扰。
丁坨知道,如此表现,那就证明李辙快要想出来了,此刻打扰是真的在找死。
加入穿云营之前,丁坨可一直都是跟在李辙身边,对于李辙的习性,丁坨还算比较了解的,所以丁坨现在表现得特别乖巧。
仿佛已经只隔一层薄纸,就快想出来了,可是这感觉,就像话已经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一样,很难受。
把白天的战局回忆了一会儿,突然,李辙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不会吧,那也太疯狂了。”
李辙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于是在城楼上快速走着、看着、分析着。
李辙到处查看,试图通过城楼上留下的痕迹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里怎么回事?”
来到一个固定的连发强弩旁边,这里有一个老兵带着一个小伙儿正在捣鼓着,同时,似乎这附近的血迹也要更浓一些。
“将军,这里的工事被破坏的厉害。”
“刘伯,来,你来跟将军讲。”
“将军,这连弩毁损的厉害,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再修复了,还有这附近的辅助工事,也是损毁的厉害,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老兵起身回答李辙的问题,同时右手一直在摸着被毁坏的连弩,目光在李辙和连弩之间不断转换,看得出来,他满脸的都是肉疼。
李辙查看了一下连弩,随后转头问向老兵身边的副将。
“别的连弩呢?别的连弩是否也有损毁?损毁情况又是如何?”
李辙连忙发问,统计战损的副将还没有前来禀报,这会儿发现连弩被毁,李辙不得不担心其他的连弩。
“回将军,还有两架连弩受到破坏,不过都能勉强使用,就是不便调整发射的方向。”
“工兵说了,修复的话需要两天,最快后天上午能够修好,如果没有西凉军攻城的话。”
“总共就有三架连弩受到破坏,损坏最严重的就是这一架了。”
“哪两架,走,带我去看看。”
“将军,这边。”
李辙与丁坨随副将离开,留下老兵抚摸着被损毁的连弩。
“唉!”
“老伙计,你也老了,我们都老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就跟你一样躺着就不动了。”
“不过还好,这一代的年轻人比我们那个时候要厉害,这漠西要塞以后就只能靠他们喽。”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啊,往后你要是再歇菜,我俩都怕是不行了。”
“老伙计,来吧,让我们再守最后一班岗。”
老兵边说边捣鼓起来,抚摸在被他维修过很多次的连弩上,心中无限感慨,干瘪了很多的眼睛红了几分,也湿润了几分。
“师父,你又来,都说好了要替我带娃儿呢,可不许再胡说了。”
“好!好!不胡说了。”
“你小子也给我机灵点,要全须全尾的回去跟江丫头完婚。”
“知道了,师父。”
“臭小子,没出息,这就害羞了。”
“……”
老兵的感慨让旁边的小伙打断,随后两人开始聊了起来,不过二人手上的动作却也没有变缓。
小伙是老兵最后一个徒弟,从小父母双亡,一直把老兵当做父亲看待,最是听不得老兵说自己不行了的话。
过去,老兵收过好几个徒弟,可是都走在了他前面,所以他特别的宠溺这个小徒弟。
徒弟的岁数虽然小,但心思细腻,最是能洞察他的苦楚。
老兵也知道这一切,他也不想让徒弟担心,可是他真的已经很老了,有些时候不经意间就感慨了起来。
有徒弟的开导劝解,老兵的嘴上不再感慨,可是心里还是会回忆很多往事。
比如这连弩……
这连弩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坚守在这里了,刚刚接触这些连弩的时候老兵还很年轻,连弩也很年轻,极少有出故障的时候。
这三十年的时间里,春秋交替,万物更迭,同一批的连弩已经只剩这一架,同一批的老人也已经只剩这一个了。
连弩和老兵,不知道是谁陪伴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