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俱疲的姜母根本就没有留意到病房里两人的不对劲。
所有心思都在病床上的那人身上。
秦明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旁,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苍白的面容,像是说给季琛听,又似是在安慰自己:“和之前一样,醒不醒看造化,不过我相信婉婉一定舍不得抛下我们,她会醒过来的。”
没错没错。
她一定会醒的。
她可不想一直这么下去,她正在努力修复身体,虽然修了一个月效果甚微,但是只要肯坚持,就没什么成不了的。
秦明悦拭去眼角的湿润,看向季琛温声道:“这些日子你也没少两头跑,辛苦你了,你是不是还要忙?这边有我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季琛目光凝视着病床上躺着的未婚妻,深情款款道:“阿姨,您别这么说,婉婉是我的未婚妻,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这边确实有个紧急会议要开,明天我再过来。”
“嗯,去吧。”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秦明悦去洗手间拿了湿毛巾过来,为病床上的人擦拭着手心,看着女儿毫无生机的面庞,哽咽着说道:“婉婉,你快醒过来吧,你再不醒过来,妈妈真的要撑不了下去了。”
女儿出事,丈夫出轨,私生子找上家门,丈夫撕去儒雅的假面,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短短一个月,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俯下身将脸颊贴在女儿的手心,整个人泪如雨下。
姜婉无奈,总不能让她这个植物人告诉她再撑一撑吧。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无趣的躺着,就这么又躺了一个月,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她能自由活动手指,也能睁开眼睛了。
就是有人的时候,她依然在躺尸。
姜母在医院的日子越来越长。
这几天几乎整宿整宿守在医院,偶尔季琛也会来一次,还有一次给她陪护,当天晚上表演了一出活春宫。
她在病床边说着人生无望,不知道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又说让姜婉放心,等她离开的时候,一定带她走,不会让她孤苦无依地躺在床上一辈子。
带……带她走?
自己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啊!
吓得姜婉连忙睁开眼睛。
她嘴唇蠕动,颤巍巍喊了一声:“妈。”
秦明悦以为自己和往常一样出现了幻听,直到抬眼撞进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她才大梦初醒般,霍然起身,想要去喊医生。
姜婉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衣袖,努力抻直了脖子,声嘶力竭地挽留:“妈妈妈,别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你说你说,妈都听着呢。”秦明悦握着她的手,声泪俱下。
她脑海中有个不好的念头,总不能女儿是回光返照。
不,不会的……
“妈,季琛劈腿了!”姜婉言简意赅,开门见山地说道。
秦明悦眼底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震惊和茫然。
姜婉继续说:“劈腿对象是他身边的小秘书。”
“他们在我病床前亲嘴。”
“他说陪护,实际上是……”
姜婉指着旁边用帘子隔开的陪护床,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艰难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他和那个女人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
“他们不去开房,说是偷情刺激。”
“你前脚刚走,后脚那个女人就来了,两人急不可耐地坦诚相见。”
“他们边做运动边说我无趣,骂我不解风情,还说就算我醒过来和他结婚,他也只爱他的小秘书,将我当个花瓶一样摆在家里。”
等她说完,房间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姜母无条件相信女儿的话。
她昨天晚上还躺了那张床,虽说每天都有人过来换被褥,但想到那张床上发生过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姜母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痛苦地说道:“我们有哪一点对不住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她们母女两个是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她的丈夫出轨,女儿的未婚夫也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姜婉不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指姜父和季琛,但不耽误她开口骂人。
“因为他们低俗下贱,骨子里就是个人渣。”姜婉面无表情,将自己这些日子听墙角学来的骂人的话全都用在那个男人身上。
真是越说越气,躺着都觉得呼吸不顺畅,她愤愤坐起身。
姜母忘掉了悲伤与难过,甚至没留意女儿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开口就是口吐芬芳。
她只是定定看着已经坐起身的女儿,惊愕出声:“婉婉,你能坐起来了。”
姜婉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