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安收拾着柜台的动作一顿,随即淡声道:“上班时间八卦客人的隐私会被扣工资。”
男人被他的话一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然而,一直到宋行安下班的时间,那个时常坐在角落里看杂志的人都没有出现。
灰色西装的男人有些坐不住了,他低眸看了一眼腕表,拿着桌子上的玫瑰花束走到柜台前,客气地询问:“请问,经常坐在九号桌的女士今天还会过来吗?”
“抱歉,我们不清楚客人的动向。”宋行安说道。
“她不是和你认识?”男人说到这从怀中拿出钱包,抽出五张票子放在柜台上,“麻烦你帮忙问一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宋行安目光并未有什么变化,不疾不徐说道:“我们无权透露客人的隐私。”
“你嫌少?”男人又从钱包里多拿出几张票子,“这些够不够?只要你帮我约她出来,我再转你一千。”
宋行安不为所动。
他的再三拒绝换来了男人的恼羞成怒,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宋行安听过不少更不堪入耳的话,客人的无理取闹与刁难更不是第一次遇到,他早就学会了充耳不闻。
男人瞧见他如此懦弱无能的模样,不屑地冷嗤一声,抓起柜台上的钱大步离开。
一直到下班,宋行安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到了学校,想着要不要给她发条消息问一句,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她不来咖啡店很正常。
他不该过问太多。
姜婉最近这几天确实要忙自己的一些事。
秦明悦离婚后不用再经营家庭,但她一心为女儿的以后打算,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社交上。
与曾经关系还不错的富太太们来往更密切了一些。
姜婉平时可不都是把精力放在宋行安身上,她也会跟着秦明悦时不时参加个聚会,见一见那些商圈的富太太。
虽说与那些人见面不多,但给那些个贵妇人留下的印象不错。
上次和秦明悦赴约吃下午茶,偶然遇到了一位太太,而那位太太是带着女儿在吃甜点,小姑娘十一二的年龄,生得可爱动人,拥有着显赫的家世,但上帝却为她关上了一扇窗,那位夫人的女儿患有先天的孤独症。
她们几位太太说话时,小姑娘一个人安静地写写画画。
她的水彩笔掉在地上,姜婉帮着捡了一下。
在看到小姑娘的作品时,她由衷地称赞了几句,没想到小姑娘突然开口说话了,向她介绍起画中的每一个动物。
那位太太当时眼眶都红了,直说她女儿平时从来不会和外人交流,姜婉还是第一个能让她说这么多话的外人,那位太太不住说让她多去家里坐坐。
姜婉并不知道这位太太的身份,但见到周围人对那位太太的恭敬客气的态度,心下明白她身份不一般,她应下来后,那位太太事后又联系秦明悦,让她们去家中做客。
她也是从姜母口中了解到那位太太的身份。
刘太太丈夫从政,而她本人年轻时是一位话剧演员,大儿子今年二十七也从了政,小闺女童言今年十二岁,然而却是有严重的交流障碍,他们看了许多专家,但效果都不好。
她们到童家时,小女孩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刘太太领着她去了她的房间,小姑娘并没有排斥她的靠近,反而是看起来比较亲近姜婉,两人甚至是合作做了一幅画,这让刘太太险些落下泪来。
刘太太听闻她学的美术,看过她的作品后,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说是她闺蜜的女儿开了一家画廊,与她正是同龄人,他们应该有比较多的话题要聊。
姜婉去见了画廊的经营者宁余笙。
宁余笙不过二十七岁,却已经是格外的优雅知性,为人处世分外成熟妥帖。
宁余笙带她去参观了画廊里的展品。
里面所有的作品都是比较有名气的艺术人创作。
比起那些艺术创作者,姜婉还太稚嫩。
宁余笙心里明白,刘太太向自己介绍她过来是为了什么,有些作品的价值是可以经营出来的,听闻小姑娘五岁就开始学画,在绘画上也颇有天赋,校内参加过不少美术展,也获得了不少奖项。
她也看了小姑娘的作品,擅长山水画,设色淡雅,格调虽说看着高雅,但画中还是难掩稚嫩。
作品称得上一部好作品,却不值得让她投掷更多资金来投资这个人,包装这个人。
无论什么行业都不乏优秀的人,艺术这一块,她接触的人更不少,有灵气肯努力的人也不少。
她办的是画廊而不是慈善基金会,她要的是生意,是作品的价值,而不是人情,做不到见证一个艺术者的成长。
宁余笙让这位姜小姐做了一幅画以后,内心的想法有了动摇。
一个小时的时间创作出来的画作,没有任何参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