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见小鬼往门外飘,没管他。
反正他认得回家的路,没她跟在身边,他也不会跑远。
他近段时间来修炼的不错,乍一看和人类瞧不出什么分别,但他知道的分寸,知道自己一开心或激动就喜欢到处乱飘,所以轻易不会在人类跟前露脸。
两人说着话,也到了吃晚饭的点。
姜婉起身送人。
李阿婆请她到家里吃饭,她婉拒了李阿婆的好意。
姜婉打开自家小院木门。
李阿婆刚要往外走,抬眼就看到门口躺着一个衣衫破破烂烂,头发像草窝一样,浑身都没有二两肉的人。
她顿时吓了一跳,忙抓着姜婉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抄起一旁的五齿耙作为防身的工具。
“哪来的叫花子,别的地方啊不躺,非要堵人家门口,婉婉啊,离远点。”
姜婉一眼认出来叫花子是谁。
她盯着地上的人,眼皮子狂跳。
他这是要玩哪一出?
姜婉还没出声,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动作缓慢地支起脑袋,抬手扒开凌乱的长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姜婉,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好心人,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口饭吃吧。”
李阿婆拉着姜婉又后退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可是也得多长几个心眼啊,你说说这巷子里这么多户人家,人怎么就偏偏晕倒在你家门口了,你家里就你和明月丫头两个人,不能不防,我去给他拿两个窝窝头,再喊我家老头子过来把他抬走。”
李阿婆自认为说话的声音够小,但说出的话全都顺着风传进了地上躺着的那人耳中。
他身子一动,忙不迭把自己的头发往两边再巴拉巴拉,好让李阿婆看清自己这张精致的脸蛋。
不是要找好看的人给婉婉当相公,看看他啊,没有谁会比他更合适了!
姜婉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压下上扬的时候唇角,安抚地拍了拍李阿婆的手背,“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叫花子,没事的。”
说着她不顾李阿婆的阻拦,走到小叫花身边蹲下,拿出帕子,轻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渍,嘴里配合着说道:“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可怜,我要是给你拿饭吃,你用什么回报我啊。”
他腼腆地抿唇,低声道:“你们人……我我听人说过,滴水之恩当以身相许,姑娘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胡说!
李阿婆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没读过书,但这句话还是听说过的,分明是什么滴水之恩当什么泉什么报。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知道这家住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这才怀着不可告人的想法故意晕倒在门前。
得亏她今个儿来这撞见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婉婉这个单纯的姑娘被骗!
李阿婆想要戳破这个少年虚假的嘴脸,就听到姜婉很是开心地说:“真的吗?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暖床的夫婿,我给你拿饼子吃,你留下来给我当相公如何?”
他眼睛里盛满了欢喜,手撑在地上坐起身,搅着衣袖羞涩地点头,“我愿意。”
李阿婆气急。
果真是不怀好意!
谁会因一个饼子就要给人当夫婿。
姜婉却是扶着他的手臂,让他那张姣好的脸露出来,笑意盈盈说:“阿婆,你觉得他长得如何?”
李阿婆方才只留意到他的狼狈了,哪有心情去看人长得如何,这么一看,长得是要比她见过的人都要好看。
“模样是不错。”
她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姜婉立马接上话:“是吧,我也觉得这人模样生的好,方才我们还在谈论着要找一个长得好看的夫婿,这就遇到了晕倒在我门前的他,这一定是上天给我安排的缘分,阿婆,我决定了,我要把人留下来,我要留他当我的夫婿。”
……
姜婉不顾李阿婆的好言相劝把人留了下来。
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头发打理的柔顺的少年,顶着单纯无害的一张脸靠在床头。
别说姜婉喜欢长得好看的,就是李阿婆看到如此出众绝色的少年,她那些反对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姜婉接过明月端上来的白粥,放到少年手边看着他用下去。
虚弱无力的少年恢复了几分力气,苍白的脸颊透着粉,瞧着更好看了。
李阿婆长叹一口气,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给姜婉终身大事把把关。
“敢问小郎君姓谁名谁?从何处来?”
“家里有几口人?可有良田?”
“今年多大了?可曾订婚亲?”
“平时靠着什么为生?”
“怎么会这么巧晕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