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之前还有迟疑，听她说完这些以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将书包背上肩膀之前，修长的手指攥住了书包。
姜婉甚至还有心情想，这只手她可以玩一辈子。
他握着书包的手越收越紧，喉结滚动，嗓音艰涩地说：“我……我没有想隐瞒你，可这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觉得很莫名其妙，说了我也怕你不信，觉得我在开玩笑……”
姜婉：“所以说……到底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她。
和姜婉想的差不多。
他说：“我有严重的面部识别障碍，就是脸盲，不管是见过一次的人，还是见过很多次的人，我都没办法记住他们的模样。”
“我也是？”
“不，你不一样。”
所以，还真是能够记清她的脸，这位别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才愿意和她交朋友的。
他忐忑地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的五官轮廓是清晰的生动的，而不是那种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的朦胧。”
姜婉并没有问，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交朋友。
没有如果。
也没有必要去想这个猜测。
她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唯独你能记住我的模样，谁说又不是命运使然呢，你应该早和我说的。”
他愣住。
“你不生气？”
姜婉摇头：“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我大概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抛开这一点来说，你这个朋友做的很到位啊，帮我学习，陪着我减肥，在我难过的时候给予我安慰……”
心落回实处。
他这才意识到手心紧张的出了汗。
她冲他眨了眨眼睛：“陆昭延，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还有我也和你说一个秘密……”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别人会不会知道了。
“什么？”
“方才我们在商场遇到的亲吻的小情侣，男生是裴景佑，女生就是偷了我情书的朋友，在商场时我隐约猜到了什么，很高兴你对我的坦白。”
她说完把书包塞进他的怀里，一扫方才沉闷的气氛，语调轻快地说：“走吧，我们该回去写作业了。”
他抱着怀里的书包，先是错愕，随后笑开。
原来是这样。
自己当时真的说错话了啊。
他将书包挎在肩膀上。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她并不介意。
……
周一考试成绩出来，陆昭延的成绩依然是断层第一。
姜婉英语单科拿了年级段第一，比陆昭延还要高出一分，综合成绩挂上了两个重点班的小尾巴。
本来还担心她成绩的王一拧，在看到她的成绩单后，心里直冒酸水。
“你看到我眼里装的是什么吗？”王一柠和同桌盯着姜婉，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全都是柠檬啊。”
姜婉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比我还高十多个名次呢，是我该羡慕你。”
她这次考试能有这么好的成绩，除了靠着她聪明伶俐的脑袋瓜，还有一部分是靠运气，考试前陆昭延给她圈了不少重点，给她分析会考的题型，结果真就撞上了。
“我考这个名次，是我只能考这个名次了。”王一柠叹息，“可我觉得你进步空间大大的。”
姜婉只能谦虚地说：“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也就在今天升旗仪式时，王平及他的那个六班的朋友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做了检讨，承认自己期中考试作弊的事实。
张彬与裴景佑站在他们的班级后面，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没有人去关心是不是事先准备的答案。
仿佛只是一场简单的考试作弊，这两个倒霉蛋被拉出来做了典型。
姜婉回首，隔着人群，与陆昭延对视一眼。
她能看出对方眼底的失望。
或许在这一刻，他对于要站出来的心愈发坚定。
表彰会放到了又一个假期的后面。
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
高二年级段的人在老师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场。
正赶上教育局的人莅临学校视察。
领导们都坐在前排。
会议进行到第五项，是请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学校一共选了四位上台发言的学生。
两位二班的学生。
两位一班的学生。
陆昭延作为最后一位优秀学生上台演讲。
他没有拿演讲稿，所有人都理解，好学生嘛，要么自由发挥，要么看两遍就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