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竟然卑鄙到乔装暗算的地步?端滴是不要脸啊!”
白玉堂咽下将要喷出的鲜血,用力从腰间拔下了两根手指长的箭头,扔在了地上。
堂堂副都巡检不顾身份,竟然混在小卒之中行暗算之事,用的还是九门巡妖司对付妖族专用的手弩!
九门巡妖司更是有一条铁律,此手弩绝对不允许对准同族!
没想到,这条被执行了两千年的铁律,竟然在他白玉堂身上被打破了!
白玉堂心中不由一阵凄凉。
兄弟阋墙,难道比得上人妖两族三千年的仇恨不成?
白玉堂心中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就凭这点阴诡伎俩,想要我白某的性命?妄想!”
那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常坤哼道:“白玉堂,我知道你一贯是越战越勇,可惜...人终有力穷之时。”
他转头下了一道命令,前方的军士立刻改换了阵型,将攻击的重点全部集中到了白玉堂身上。
面对陡增的压力,白玉堂没有半步退缩。
反而和身边的数十亲兵逆流而上,径直冲杀进了敌阵当中!
敌阵被他这突然的冲杀,竟然有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片刻之后,他的身边便躺满了尸体。
每砍翻一人,白玉堂心中都会忍不住一痛。
这些人,之前可都是手足袍泽!
他的每一次出剑,都是在向袍泽挥刀!
这一年来,他几乎每日都在承受着这般煎熬!
等到他一口气耗尽,停下来回气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和身边仅剩的八个亲兵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不对!
按照他们的一贯战法,他当头破阵,身后的士卒应该跟上,撕开缺口,扩大战果才对!
他刚才的冲击已经让敌阵出了巨大的缺口,不可能陷入重围才是。
白玉堂愕然地看向了己方军阵。
却发现己方的军士此时正在缓缓后退。
而在军士后方,五位副都巡检已经到了,此时正一脸纠结地看向自己。
那位身形粗壮的副都巡检道:“白大哥,算了吧。”
算了?
什么叫算了?
白玉堂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五人都是他从尸山血海中拖出来的。
特别是刚才开口的那个,名为陈盛,自己救过他不下十次!
可以说是这么多副都巡检之中,与他交情最好,关系最铁,可以托付后背之人!
没想到就这样的陈盛,竟然对他说了...算了?
陈盛见白玉堂木然之中又不可置信的神色,为难道:“白大哥,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再让兄弟们的血白流了。”
“听弟弟我一句劝,算了吧。”
“朝廷虽然有了变故,可陛下说了,九门巡妖司仍然是九门巡妖司。”
“只要妖族存在一日,九门巡妖司便会存在一日!”
陈盛说到这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推心置腹道:“咱们九门巡妖司本来就是离天之矛,斩杀妖族才是我们的责任,朝中如何变故,与我们无关。”
“你又何必苦苦坚持?”
白玉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盛,一双眸子中透出说不来的意味。
常坤闻言大笑道:“哈哈,陈大人所言才是老成之言。白玉堂,你我打了一年时间,如今墙上物资逐渐匮乏,如果再打下去,恐怕是对抗妖大业不利。五位大人都是深明大义之人,孰轻孰重,他们比你白玉堂分得清楚。”
他歪过了头:“怎么样?白大人可愿降否?”
陈盛紧跟了一句:“白大哥,算了,弃剑吧。”
一个是打了一年的死对头,一个是手足兄弟。
一个问降否,一个劝弃剑。
突然之间,孤独与无力之感便将白玉堂重重包围。
他往后退了半步,身形摇晃。
刚才大战中,受得数出刀伤开始吞噬着他的气力。
连意识竟有些模糊了。
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处,自然是他腰间的箭伤。
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却让他在意识恍惚之间保持了最后一点清明。
“呵呵。”
白玉堂冷笑两声。
突然举剑,割下了一块残破的战袍,将它扔向了陈盛。
“陈盛,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我今日,恩断义绝,犹如此袍!”
陈盛接住了断袍,脸色尴尬。
他叹了口气道:“白大哥,你可以与我割袍断义,可我不能辜负你的救命之恩。”
他朝远处的常坤拱手道:“常大人,白玉堂乃是我陈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等五人的救命恩人。此战,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