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比较认错人。
更让虞嫤烦躁的是,再次‘偶遇’柳遗直。
他懒散地斜卧在假山上,手中的小石子像是活了一般,在湖面上惊起大片水漂。
那四溅的水滴,好巧不巧落在她身上。
“柳五叔,您堂堂七尺男儿躯,怎么就喜欢这妇人聚集地?莫不是,想学习闺阁女郎的小女儿之态?”
柳遗直好似没有听出她恼羞成怒的挖苦,小石子在他手中反复横跳,眼底的笑意浓烈却不达眼底。
“你盯着我的大侄儿不放?这是准备换‘勾搭’对象?”
瞧虞嫤一声不吭,柳遗直觉得猜中了她的心思,她貌似有了比柳承荫更好的选择。
原本横卧的人像利豹似的奔来,先是点了红裳的穴道,然后锁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其压在假山上。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柳家这位宗子,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虞嫤虽然被死死扣住,可面对柳遗直时,仍旧不见半分怯弱,抬眸直视。
“他是死了发妻的鳏夫,我是没了夫君的寡妇,我觉得挺配。”
“寡妇?”柳遗直失笑,贴着她的脸颊轻语,“若是‘锦仙’这个身份泄露,你还有立身之地?莫要得陇望蜀!”
“这是威胁?”
“不,这是忠告!”
虞嫤闻言,唇角瞬间紧绷,她前段时间,到处打听柳承荫的消息,不见他有任何阻挠。
而今不过是偶遇柳承宗,他便露出獠牙——好在,她来此处,也不是为了柳承宗!
“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柳五叔何必当真!”
她稍稍拉开二人的距离,眸中充满了赤诚之色。
“我之所以想要赖在柳家,不过是为了避开陈德而已,又不是非大公子不可!”
听她态度软化,柳遗直眼底的冷意才逐渐散去。
他那狭长的眉眼一点点变得慵懒,手指勾起她耳边的碎发绕了两圈,声音也变得温润。
“想要留在柳家,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柳五叔是毛遂自荐吗?”
虞嫤倏地转头,泪花似乎都要笑出来。
“我虽曾沦落风尘,可也不是谁都能染指的,特别像您这样的有妇之夫。”
挤兑走柳遗直后,虞嫤兴致缺缺地回到跨院,正好看到虞晚在发卖陪嫁婆子。
等牙婆将哀嚎不断的人拉扯走,她才慢吞吞凑了过去。
“我以为你会心软呢!”
“她们既然敢隐瞒柳承嘉抬妾的事情,我自然不能继续留着。”虞晚长舒了一口浊气,“阿姐,我开始担心爹和大兄了!”
她一直觉得,凭着柳家的权势,想要保住父兄并不是难事,可陪嫁们的态度,让她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们,明显不看好虞家。
“娘亲离开时,在竟陵府留下了心腹。朝中若是有变,他们会将消息传递进来。”
“现在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虞嫤虽然出言安抚她,可心里面却没有底,诏狱可不是良善之地,魑魅魍魉的事情每日都在发生。
——她不确定,虞家能否平安渡过此劫!
“最近,府中可发生了别的事情?”
她不愿看到虞晚心惊胆战,寻了一个话头。
而后者像是打开话匣子,事无巨细地说给她听,特别提及了柳家老夫人的寿辰。
“阿姐,祖母寿辰在即,你说我该送什么寿礼?”
“她若是偏爱,你送什么她都欢喜;她若是不喜,你挖空心思亦是无用。”
虞嫤虽未见过柳家老夫人,对她的事迹却听了几分。
一介旁支庶女,将诞下柳家嫡长子的族姐逼进尼姑庵,随即顺风顺水地嫁给柳元甫。
这靠得不仅仅是审时度势,还有狠辣无情。
“自打虞家出事后,她对你的态度可有变化?”
虞晚病怏怏地点了点头。
若说以前将她捧在手心里,那么虞家出事后,便属于眼不见心不烦,柳承嘉抬妾之后,更是爱答不理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纠结?寿礼中规中矩就好!”
“可是,父兄那边……”
“娘亲拜访时,柳家老夫人都不曾露面,你觉得她会因为你的寿礼,改变主意?”
虽然,这是血淋淋的事实,可虞晚却不曾消极应对,甚至主动去寻了柳承嘉。
虞嫤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夜不归宿的柳承嘉,破天荒地宿在虞晚的房内。
这让打探消息的红裳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去宰了柳承嘉。
“那般志大才疏的蠢货,如何能配得上晚姑娘!”
“……他们本就是夫妻。”
虞嫤无奈地揉了揉鬓